“明天來上班。”
陌生的號碼。
傅司聿?
淩夕顏心中一喜,趕緊撥了回去。
“喂,小叔......”她小心翼翼。
電話那頭,傅司聿站在自家陽台上望著遠處掛在半空的太陽懶洋洋的抬了抬腿,舒展了一下筋骨。
“不用謝我。我不養閑人,一個月試用期,幹的不好就滾蛋。到時候別說裝暈,裝死都沒用。”
冷麵無情。
沒關係。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沒像小時候一樣欺負她已經屬於皇恩浩蕩了。
“知道了小叔。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電話裏的聲音像隻剛脫了籠子的小鳥,快樂的要飛起來了。
傅司聿迎著朝陽笑了笑,掛了電話。
工作有了著落淩夕顏這昏沉沉的腦子都清醒了。
她沒把握傅司聿一定會幫她,她隻是沒辦法,任何路子都要盡力一試。
為了能經常看到兒子,她想留在雲城,留在雲城就避不開傅珩的影響力。
還有就是她的職業,雲城有最好的拍賣行,最好的文物公司,也有最好的研究院,有錢人聚集的地方,對她的職業發展最有利。
為了養活自己,放低姿態求人算什麼呢?
剛出醫院,白冰的電話就打來了。
“顏顏,你還在醫院吧?別急啊,我快到了,你等我一會。”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淩夕顏疑惑的四下張望。
“傅總,就是你小叔,他給小林打了電話還發了信息,小林那個死孩子昨晚喝多了今天早上才看見。”
傅司聿啊。
他居然還有售後。
比小時候不當人的德行強多了。
淩夕顏報了門口的位置,沒一會白冰就到了。
一上車,白冰就把手貼在了淩夕顏額頭上。
“感覺怎麼樣了?還燒嗎?”
“沒事了。前天淋了雨而已,不要緊。回去吃點藥就行了。”
淩夕顏扣上安全帶,白冰這才放心的把手收回來。
“傅珩那個王八蛋呢?還在姓夏的狐狸精身邊?”
“在裏麵呢。”
淩夕顏回頭,譏誚的笑了笑:
“夏初晴扭傷了腳。”
“靠。”
白冰朝方向盤砸了一拳頭。
淩夕顏平靜的看向前方。
“走吧。小叔讓我明天去佳得上班,我得回去準備一下。”
“他讓你去佳得了?這人還挺仗義的。”
白冰給傅司聿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又齜牙咧嘴的道:
“還有件大好事你肯定不知道。”
“什麼?”
“小林說,佳得打算跟我們合作了,他們自己的文物修複部門忙不過來,有些技術也有欠缺,他打算把一部分業務外包給我們。也就是說......”
白冰捧起淩夕顏的臉使勁揉了揉。
“我們又可以一起並肩戰鬥了。去他媽的傅珩,讓他見鬼去。”
上學的時候,她們就經常一起跟著沈老師做項目,
“並肩戰鬥!”
淩夕顏舉起了拳頭。
......
白冰到了淩夕顏租住的地方後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回過神她就要拉著淩夕顏去退房,她有自己的房子,一個人住,剛好拉淩夕顏做個伴。
淩夕顏拒絕了。
她不想再依靠任何人。
哪怕是閨蜜。
白冰拗不過淩夕顏,搖頭歎氣的走了。
吃了藥,睡了一覺,第二天淩夕顏去了佳得。
傅司聿給她安排的職務是最底層的客戶經理助理。
接下來幾天,傅司聿都沒露麵,倒是周淮川每天都來,給她安排了個人帶著她熟悉拍賣行各項事務。
她學的很認真,同時還接手了許世勳那個鎮墓獸的修複工作。天鑒現在跟佳得有合作,她可以用佳得的身份把沒做完的事做完。
她在這邊忙忙碌碌很充實,傅家卻一天比一天氣壓低。
傅珩是午夜時分回來的。
夏初晴腳踝扭了不方便住酒店,這兩天他就把她安排到了自己另一處私宅。那地方離這不遠,不過她剛去不適應,加上腳也不是很方便,他免不了多照顧她一些,回來就有些晚了。
孩子們都睡著了,偌大的別墅靜悄悄的,走在樓梯上,他下意識的看向了二樓主臥。
門開著,漆黑一片。
以前不是這樣的。
淩夕顏在家的時候,不管他回來的多晚,臥室的燈都是開的。
他一進門她就會問他有沒有吃飯,要不要吃點東西。如果他回答不要,她會立刻給他放洗澡水,給他拿衣服。
甚至他洗完澡懶得吹頭發,隻要人往沙發上一躺,她就會貼心的將他的頭發吹幹。
而他,隻需要閉著眼睛放鬆自己。
工作很累,女人的手攜著暖風撫過頭皮,真的很舒服。
傅珩扔掉外套,疲憊的倒在了沙發上。
拿出手機,微信裏躺了一條左岸發來的信息。
那是個郊區回遷房小區,淩夕顏沒住酒店,沒住朋友家,寧可跟那些農民工小商販蝸居在一個小區都不肯回豪宅裏來。
這個女人,這麼作,她是真不怕失去他啊。
傅珩煩躁的把手機扔到了一旁,雙眼瞪著天花板,動也不想動就這樣在沙發上躺了半夜。
......
又一個早上。淩夕顏趕在八點五十五的時候衝到了大廈樓下。今年春天雨特別多,今早又下了雨。
她忙著收傘,傘尖甩的雨滴亂飛,濺到了旁邊一隻腳上。
眼角的餘光察覺到那隻腳後撤,她趕忙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急著去打卡,她頭都沒抬就往裏衝。
剛邁了一步,頭皮就被扯疼了。
驀地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傅司聿。
“傅總。”
在公司稱職務。
她趕緊把那縷頭發搶救回來。
傅司聿擰著眉打量她。
頭發打濕了,身上穿著公司發的黑色職業套裝,這衣服第一天見她穿感覺還可以,今天看著又大了一圈,這是又瘦了?
“傅總,我急著打卡。”淩夕顏指了指前方,想先走。
傅司聿看了一眼六部電梯門口那黑壓壓的人群,搶先一步往前走去。
“跟我來。”
淩夕顏愣了一下,趕緊跟上去。
大廳角落裏還有一部電梯。
傅司聿走過去摁了指紋,電梯門隨既打開。
淩夕顏看傻眼了。
“這電梯我們也能用?”
這部電梯一看就比大廳那六部高端,一看就是誰的專屬電梯。
而佳得隻占了這棟88層大樓的其中一層。
傅司聿邁進去。
“是我。不是我們。”
見她站在門口發呆,他隨手把她薅了進來。
“你?”淩夕顏撞進來瞪大了眼睛。
“住的很遠?”傅司聿雙手插兜,靠在電梯壁上打量著淩夕顏。
天天這個點,確實有懶惰之嫌。
“倒也沒有。地鐵直達。隻是我早上要去幼兒園看看天天,所以晚了些。”
淩夕顏扒拉著額前的濕發,很平靜的說。
離開了傅珩,想看兒子隻能趕個大早偷摸去幼兒園門口看。
說這話的時候還能麵帶微笑,真是長大了,不愛哭了。
傅司聿看著她,沒吭聲。
電梯往上,到四十層的時候傅司聿手機響了。
“喂,沒興趣,沒空。”
也不知道是誰,兩個‘沒’就被他終結了話題。
正想著,淩夕顏的手機也響了。
看了眼屏顯,她就大約知道剛才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