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笑,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根煙點燃,
他抽的細煙,白色纖細的煙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夾住,湊到薄唇邊吸了一口。
然後吐出一口濃白色的煙霧,朝言歡看過去:“所以,你是不準備給我一個交代了?”
言歡聞言,下意識回避霍晏廷的眼神,搖搖頭:“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嘖。”霍晏廷嗤笑一聲,看向言歡的目光隱藏著幾分狠厲的壓迫感:“言歡,我還沒被一個小丫頭耍過。”
“你的意思是,睡了我不想負責?”
霍晏廷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中又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沙啞。
不會讓人覺得裝,但卻又將他身上的男性荷爾蒙不留餘地流露出來。
隻是此刻他的語氣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戲謔,言歡被他看的心裏打怵。
連帶著捏著方向盤的手也緊了緊。
“那個,你也不能這麼說。”
“我們之間,應該不存在負不負責吧?”言歡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因為緊張,她覺得嘴唇有些發幹。
沒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幹燥的紅唇,才繼續說:“就算第一次是我主動的,那第二次你不也......”
她輕咬了下唇,剩下的話她實在沒臉再說下去,輕咳一聲才又說:“所以,我們現在算兩清,兩不相欠。”
話音落下,霍晏廷久久沒有開口。
隻是看著言歡的眸子眯了眯,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裏露出幾分言歡看不懂的情緒。
半晌。
霍晏廷輕笑一聲:“兩清?”
“好,好得很。”他抬手打開車門下車,抬步朝檀園內走。
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但言歡卻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駭人。
不過霍晏廷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是認同了她說的兩清的話?
這麼想著,言歡微微鬆了一口氣,身子往後仰了仰,靠在座椅靠背上,才發現剛才跟霍晏廷對峙的時候。
自己的後背竟然冒出了些許冷汗。
她伸手從車載冰箱內拿出一瓶冷藏礦泉水喝了一口,才覺得心臟的跳動被平複了些。
她不傻,霍晏廷的意思她懂。
但就算老天再借給她十個狗膽,她也不敢跟霍晏廷再有什麼牽扯。
霍晏廷是什麼人物?
就算她很久沒有再參與京城豪門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圈子,也對霍晏廷的事情有些耳聞的。
霍晏廷不是霍家老太太親生,小時候過的日子可以說跟孤兒沒什麼兩樣。
不,甚至比孤兒更慘。
霍家子孫眾多,要說掌權壓根輪不上這個排在最末尾的還不是正室出的私生子上。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愣是不靠霍家創下了自己的一片天,自己創建了一個商業帝國。
說起來霍家早沒了早年的風光,甚至要靠著他這個從前沒人看的起的私生子才能維持住豪門大戶的體麵。
沒人知道霍晏廷是怎麼做到的。
隻是有人傳聞,霍晏廷被霍家老太爺扔去國外那幾年手上似乎不幹淨,黑白兩道通吃。
殺人放火才賺下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具體如何,言歡是不清楚的。
不過她清楚的是,霍晏廷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
連周斯年這樣一個出身一般的鳳凰男她都把持不住,更別說心狠手辣的霍晏廷了。
所以言歡知道,自己一定要跟霍晏廷保持距離。
思緒回籠,言歡準備開車離開。
可下一刻,她忽然看見副駕駛上有個東西亮了一下,側頭去看,發現是個手機。
拿起來看一眼,不是自己的。
那就是霍晏廷的?
言歡側眸朝檀園內看去,但除了看見一幢幢屹立在黑暗裏的別墅輪廓,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想了想,她拿著手機下車走到別墅大門的安保處,將手機遞給裏麵的安保人員。
“麻煩幫我交給霍晏廷先生。”
安保聞言頓了下,輕聲對言歡道:“您稍等一下。”
說罷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處去,他說了一下這裏的情況,下一刻掛斷電話。
抬頭看向站在麵前的言歡:“不好意思,麻煩您親自交給霍總吧,我們不能轉交。”
說罷,就替言歡打開了別墅大門。
言歡皺了下眉,看著眼前打開的門,在心裏暗暗咬了下後槽牙。
檀園雖然不是京城最大的別墅區,卻是最豪華的,住在裏麵的人非富即貴。
裏麵這麼多幢,她怎麼知道霍晏廷在哪兒?
剛想用這個理由讓安保送去的時候,結果安保卻說:“對了,霍總住在八棟,就是樓王的位置。”
言歡:“......”
好吧,後路都給她封死了,她也隻能認命地踩著高跟鞋朝裏走。
不過好在雖然是晚上,但路上的路燈光照還算明亮。
跟著指引走,也不算難找。
沒多久她就站在八幢門口,看著眼前黑漆漆的別墅,言歡輕皺了下眉。
霍晏廷不是剛回來嗎?
怎麼黑燈瞎火的?
看大門也開著,言歡踩著高跟鞋進去,一邊走一邊喊:“有人嗎?”
沒人回答。
她又喊了一聲:“有人嗎?”
依舊沒人。
回應她的除了被風吹動的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便再無其他。
偌大的別墅仿佛一座寂靜的古堡,散發著叫人害怕的陰森氣息。
忽然,不知道哪兒傳來幾聲狗吠。
“汪汪!”
言歡愣一下,下意識循聲看過去,借著微弱的燈光果然看見一隻體型碩大的犬類朝自己奔跑過來。
“啊......”她被嚇的不輕,下意識想跑。
可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一絆,她整個人就重重摔在地上。
言歡驚慌失措地叫了一聲,一抬頭就對上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
那一刻,她腦子一片空白。
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阿福,閉嘴。”忽然,一聲低沉的男聲傳來,原本狂躁的狗瞬間禁聲原地坐下。
伸著腦袋朝後方看去。
現在,言歡才看清楚這隻狗的模樣。
一隻體型巨大的德國牧羊犬,一身的腱子肉,張開嘴時嘴裏的獠牙十分駭人。
她最怕狗,尤其是這樣的大型犬。
隻能蹲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緊張,手指甲緊緊抓住地麵,指甲都快外翻了她竟然沒覺得疼。
片刻後,男人從陰影中現身,他高大的身軀站在言歡跟前,嗤笑了一聲。
“怎麼,剛才還說兩清,現在又來我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