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仰頭看他。
想說話,但下一刻就看見那隻叫阿福的大狗又回頭死死盯著自己。
哪怕現在它身上已經明顯沒有了攻擊力,但言歡依舊覺得心裏發怵。
她穩了穩心神,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能不能讓它先離我遠點?”
霍晏廷挑眉瞧著她。
小姑娘明顯被嚇得不輕,此時聲音嬌軟低沉,害怕的時候還有這發顫。
“阿福。”他低聲叫了一聲,德國牧羊犬立刻往後退了好幾步。
言歡這才覺得鬆了口氣。
可下一瞬,她忽然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
尤其是在此刻的霍晏廷麵前,他身材高大,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宛若一個運籌帷幄的上位者在欣賞小醜一般。
言歡立刻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剛起來一點又倒吸一口涼氣重重重新跌回地上。
“啊~”她驚呼一聲,一張小臉疼的險些變形。
“怎麼了?”霍晏廷嗤笑著挑了挑眉梢:“你不會想碰瓷吧?”
聽到這話,言歡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變臉還真快,怕不是去蜀城進修過川劇變臉。
“沒有。”言歡說:“我好像腳崴了。”
霍晏廷聞言挑眉,黑暗裏古潭似的眸子往下,在她腳踝處掃了掃。
言歡看他一眼,將手機遞給他:“你的手機落我車上了。”
“另外,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叫個救護車。”
剛才來的時候她沒帶手機,現在隻有霍晏廷能幫自己了。
她後悔的不行,早知道霍晏廷家有狗她就不來了,管門口的安保送不送。
扔了就應該走的,現在這樣簡直是無妄之災。
霍晏廷上前一步,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接過手機看了一眼。
目光再次落在言歡身上。
小姑娘蹲在地上,瞧著小小一隻。
他瞳孔深了片刻,忽然單膝跪地靠近言歡。
言歡下意識看向他,雙手支撐在身後往後躲了躲,滿眼防備地朝他看過去:“你幹嘛?”
霍晏廷挑眉:“幹嘛?”
“你難不成想就這麼一直坐在地上?”
“我......”言歡張張嘴。
還沒說話,霍晏廷就直接抱著她進了別墅。
屋裏比外麵亮些,言歡瞧見屋裏的裝潢,隻覺得整個裝潢都透著一股寒意。
跟霍晏廷給人的感覺一樣。
灰色花紋的大理石地板加上同色係的大理石牆麵,裝潢奢華卻又沒有溫度。
沒有一處多餘的裝飾。
整幢房子看上去冰冷,空曠,給人的感覺好像......沒有一絲生氣。
“看什麼?”霍晏廷垂眸盯了言歡一眼,冷聲開口。
言歡立刻收斂思緒,搖搖頭:“沒有。”
“嗬。”霍晏廷冷哼一聲,把她放在沙發上,自己則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言歡沒忍住問了句。
霍晏廷沒回答,倒是剛才追她的那隻叫阿福的狗又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蹲在距離沙發不遠處的位置盯著言歡。
它偏了偏頭,似乎在打量言歡。
言歡下意識往沙發裏麵縮了縮,威脅似的開口:“你別過來。”
阿福又偏了偏腦袋,不知道聽沒聽懂,身子一矮就趴在地上。
倒是沒有再上前的意思。
言歡鬆了口氣,剛緊繃的身體立刻放鬆了些。
阿福看起來比一般的德國牧羊犬體型還要大一些,毛發泛著油光,一看平時就被照顧的很好。
以至於哪怕是趴在那兒都挺滲人。
一人一狗隔空對視,言歡有點想哭。
偏偏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祈求霍晏廷至少當個人,幫自己叫個救護車。
不過好在沒多久霍晏廷就去而複返,手上多了一個醫療急救箱。
從樓梯上下來時,言歡一眼就看見他。
連忙開口說:“能把阿福叫走嗎?”
霍晏廷挑眉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這她,半晌才嗤笑一聲:“這麼點膽子,也不知道當初怎麼敢招惹我的。”
言歡:“......”
他到底沒讓阿福離開,自己蹲下身子拖鞋言歡腳下的鞋子看了一眼。
言歡的思緒被他的動作吸引,目光落在自己的腳踝上。
這麼一小會兒時間,她的腳已經腫的很高,原本白皙的皮膚此刻又紅又腫,看起來有些駭人。
霍晏廷指腹粗糲,手指一觸碰到言歡的傷處,她就疼得叫了一聲。
“啊~”她痛呼一聲。
下一刻,霍晏廷就抬眼瞧了她一眼。
不過終究沒說什麼,又垂下頭去檢查她的傷勢,隻是這次怕她腳縮回去,捏著她的腳就愈發用力了些。
言歡緊緊皺著眉,但還是在霍晏廷再度觸碰到她的腳踝時叫出聲:“嘶,好疼,輕點。”
“嗬。”霍晏廷抬眸看她,眸子裏染上顯而易見的戲謔:“你這麼叫,搞的我好像在睡你。”
如此露骨又孟浪的話讓言歡身體定格了片刻。
偏偏霍晏廷的長相實在優越,這樣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竟然一點都不猥瑣。
他聲音低沉好聽,語氣平靜,仿佛隻是在敘述一個事實。
但這更讓言歡不能接受。
她咬著唇看著霍晏廷,一臉的不敢置信:“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霍晏廷聞言,眸子裏的戲謔更甚:“做都做了,說一下反而害羞了?”
言歡:“......”
霍晏廷偌大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除了不遠處阿福的喘氣聲便再無其他。
言歡終於認清一個事實,不論在哪一方麵,自己都不是霍晏廷的對手。
所以幹脆閉了嘴。
霍晏廷垂下頭,給她的傷勢下了定論。
“就是崴了。”
說罷沒等言歡再說什麼,他的手指忽然用力。
言歡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腳踝處傳來卡車一聲,原本錯位的關節瞬間歸位。
她緊緊咬著下唇沒有叫出聲,下一刻,卻發現腳似乎沒那麼疼了。
“好像不疼了。”她滿臉驚喜地看著霍晏廷:“你怎麼會這個?”
“我會的不止這個。”霍晏廷忽然附身靠近她,長臂一伸將她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他身上極具傾略性的氣息瞬間朝言歡侵襲過來。
她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就看見那人惡趣味的笑:“比如斷了人的手腳,再比如徒手將子彈從肉裏拿出來......”
“再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