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陸蓁蓁一手按壓住宋槐安的胸膛,一手將他的脖頸攏住,並隨著動作收攏放鬆再收攏。
她聽著宋槐安一會急促一會沉寂的呼吸聲,欣賞著平時柔和清冷的玉人這會麵染桃花的模樣。
陸蓁蓁對宋槐安這種予取予求、任憑掌控的乖順滿意極了。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克製不住自己的惡意,想對他更壞一點。
想看他哭。
想看他受不了掙紮,喊救命,喊求饒。
但宋槐安在這方麵固執得令人發指。
無論陸蓁蓁怎麼折騰,就算暈過去,都不會吭一聲。
陸蓁蓁試探了五年,一次比一次過分,過分得過頭了再哄,哄好了再來。
但宋槐安始終未曾求饒過。
宋槐安的底線到底在哪?
陸蓁蓁越是試探不到,就越是樂此不疲。
今晚也一樣,
隻是她沒看見,在她閉上眼睛時,宋槐安在昏暗燈光下倏然睜開的雙眼。
他半眯著眼,目光認真且虔誠,一寸一寸地、細細地描摹著眼前的畫麵。
那眼神帶著一絲瘋狂,但更多的是濃鬱的悲傷。
風雨停歇後,兩人相擁而眠。
身旁的人已經陷入深睡,宋槐安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在心裏苦笑著嘲笑自己。
你個膽小鬼,你連跟她攤牌的勇氣都沒有!
算了,算了,說穿又能怎麼樣?
既然是一場戲,那就讓我們這兩個盡職的演員,完美地謝幕吧。
想到這,宋槐安輕手輕腳下床,然後小心翼翼地為陸蓁蓁掖好被角。
他在黑暗中靜靜坐在床邊,看了一會,然後起身開始收拾行李。
他報名了聯合國慈善組織的誌願者活動,明天上午十點的機票飛往非洲。
學校給了他延期畢業的處罰。
延期的一年也不需要上課,隻需要在明年這時候回學校和下一屆的學生一起畢業答辯就可以了。
這一年,他計劃在非洲東部的一家小學度過。
宋槐安一夜沒睡,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廚房一直忙碌到早上七點。
陸蓁蓁愛吃的玫瑰花醬他做了整整十瓶,將花房裏所有玫瑰花都被摘了個幹淨。
陸蓁蓁愛喝的椰皇鮑.魚湯燉好,放在鍋裏保溫,等她早上起來就可以喝。
陸蓁蓁愛吃的燈絲牛肉,他做了整整十斤,收在保鮮室裏。
陸蓁蓁裝抑鬱症的這五年,經常鬧絕食落下了腸胃病。
宋槐安為了能讓陸蓁蓁多吃一口,想盡辦法給她做各種好吃的。
以後自己不在了,她能照顧好自己嗎?
沈希同能照顧好她嗎?
宋槐安關上冰箱門時,看見了角落裏的槐花茶。
這瓶槐花茶做了一年多了,陸蓁蓁總共喝了不到三次。
他不由地想起晾曬槐花那天,陸蓁蓁眼睛亮晶晶地湊過來在他耳邊輕呼。
“槐安哥哥……”
那天在花園裏,他們荒唐了整個下午。
等結束時,兩個人都沒臉麵對別墅裏的阿姨們。
兩人擋著臉急匆匆衝回臥室,相視大笑,然後相擁而眠。
他沉默了一會,將這瓶巴掌大的槐花茶拿在手裏,摩挲了幾下後收進了背包裏。
七點半,宋槐安要走了。
關門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臥室的門,然後毫不猶豫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