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這棟別墅還姓沈。
可現在它成了江景焰討顧菁菁歡心的玩具。
我的臥室被改成廁所,書房變成賭廳。
那群曾經在我家宴會上賠笑的跟班們,此刻正舉著香檳對我指指點點。
胃裏翻江倒海,我踉蹌著衝進洗手間。
趴在馬桶上幹嘔時,鏡子裏映出顧菁菁閨蜜倚在門邊的身影。
“沈小姐。”她紅唇勾起一抹譏誚,“在自己曾經的婚房裏嘔吐,滋味如何?”
我攥緊馬桶邊緣的指節發白。
“景焰哥說這間浴室隔音最好。”她慢條斯理地鎖上門,“你就在這吐個夠吧。”
門鎖哢噠落下的瞬間,冷水突然從花灑傾瀉而下。
我踩著洗手台,狼狽地翻了出去,裙擺被窗鉤撕、裂,小腿頓時鮮血淋漓。
暴雨如注,我站在路邊直發抖。
手機震動,江景焰的消息跳了出來:【光腳走下山,就讓你見念念】
我盯著屏幕,指尖發冷。
他知道的,這座山道鋪滿碎石,從前我穿拖鞋走兩步都會磨破腳。
可現在,他存心要我難堪,隻為討顧菁菁一笑。
我脫下高跟鞋,赤腳踏進雨裏。
碎石硌進腳心,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路邊停著的豪車裏傳來嬉笑聲,有人搖下車窗,衝我吹口哨:“喲,這不是當年死皮賴臉纏著江少的沈大小姐嗎?現在怎麼淪落到當落湯雞了?”
“活該!眾叛親離的滋味怎麼樣?”
雨水混著血水在腳下漫開,我隻是低著頭,一步一步往前走。
渾身濕透地回到家時,江景焰正用銀叉喂顧菁菁吃草 莓。
她咬了一半,剩下一半沾著口紅,被他自然地含進嘴裏。
“我要見念念。”我啞著嗓子開口。
江景焰的目光在我濕透的衣衫上停留片刻,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下,似乎想說什麼。
顧菁菁突然捂著孕肚輕哼,他立刻轉身抱起她,頭也不回丟下一句:“把飯吃了就帶你去。”
桌上擺著幾道菜,每道菜裏都混著花生碎。
這是顧菁菁最喜歡的,對我卻是致命的過敏原。
可我太想見女兒了。
我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咽下去,喉嚨漸漸發緊,呼吸變得艱難。
樓上傳來床架搖晃的聲響,顧菁菁的嬌、喘混著江景焰的低喘,像把鈍刀剮著我的神經。
直到眼前陣陣發黑,我顫抖著撥了急救電話。
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劃破夜空。
江景焰猛地推開房門衝進來時,脖頸上新鮮的吻痕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他一把奪過手機,對著電話那頭冷冷道:“不用來了,沈小姐裝的。”
我張了張嘴卻隻能發出氣音,隻能扶著牆,踉蹌著往房間爬。
上一次過敏,他陪顧菁菁產檢,我在街頭休克,最後是鄰居發現才撿回條命。
而他,甚至不記得這件事。
我鎖上門,吞下最後兩片過敏藥,蜷縮在牆角。
皮膚上的紅疹已經蔓延到脖頸,呼吸像被刀割。
門外,顧菁菁嬌滴滴地喊:“阿焰,沈姐姐不會有事吧?”
“別管她。”江景衡腳步聲漸遠,“每次都這樣,鬧夠了就好了。”
我閉上眼,想起很久以前,我發燒時他守在床邊熬紅了眼,連我翻個身都會驚醒。
可現在,我蜷縮在黑暗裏,隔壁的歡 愛正到高 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