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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手機震動的聲音將我驚醒。

“沈小姐...”電話那頭，主治醫生的聲音有些遲疑，“骨髓配型被緊急調用了。”

我猛地坐起身，手指死死攥住被角：“什麼意思？”

“是江先生簽的字。”醫生頓了頓，“說是給顧小姐親戚急用。”

我喉嚨發緊：“那我女兒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念念的病情突然惡化...恐怕...”

手機從指間滑落。我赤著腳衝出去，卻在走廊上撞見一陣騷動。

江景焰抱著臉色蒼白的顧菁菁，她虛弱地靠在他懷裏，手腕上纏著滲血的紗布。

“沈姐姐...”她抬起眼，淚水順著臉頰滾落，“你為什麼要讓人罵我...還說要我去死...”

江景焰的眼神瞬間陰鷙。

他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聽見骨頭作響的聲音：“沈雲歸！”

“我沒有...”

“那這些是什麼？”他掏出手機砸在我臉上，屏幕上滿是惡毒的私信，“菁菁差點因為你死了！”

“江景焰！”我紅著眼眶嘶喊，“念念的骨髓被你們搶走了！她快死了...”

江景焰的動作突然頓住。

他低頭看我，眼神有一瞬的動搖：“你...”

這時顧菁菁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從紗布滲出：“阿焰...我好疼...”

那點動搖立刻消散。江景焰狠狠甩開我的手：“你為了害菁菁，連自己女兒的生死都能拿來撒謊？”

“你配做母親嗎？”

我渾身發抖，眼淚砸在地上，卻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根本不信我。

從來都不信。

下一秒，他拽著我的胳膊，粗暴地拖著我往地下室走。

“既然你這麼喜歡耍手段，那就給我在這好好反省！”

“砰！”

厚重的鐵門在身後關上，黑暗吞噬了一切。

我癱坐在地上，指尖觸到冰冷的水泥地，渾身發顫。

黑暗裏不知過了多久。

手機屏幕亮起，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視頻。

醫院監控畫麵裏，念念蜷縮在病床上，手裏緊攥著我和江景焰的身份證複印件。

她對著照片小聲說：“爸爸媽媽再見...”

一陣巨大的悲慟襲來，我發瘋似的捶打地下室的門，直到指甲斷裂，鮮血淋漓。

顧菁菁推門而入。

“沈姐姐你還好吧？”她紅唇勾起，手裏悠閑地晃著那份骨髓配型報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那份骨髓資源，我其實根本不需要。”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

她故意拖長音調，欣賞著我狼狽的樣子：“不過，我特意讓人往裏麵加了點'料'。現在就算你想用，也用不了了呢。”

她當著我的麵，慢條斯理地將報告撕成碎片，每一道撕 裂聲都像刀子剜在我心上。

碎片雪花般飄落在地，我發瘋般撲上去，她立刻驚恐地尖叫起來：“阿焰！救命！她、她要殺我！”

下一秒，江景焰衝了進來，抄起桌上的花瓶就朝我砸來。

玻璃在我額角炸開，溫熱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我抬頭看他，眼淚混著血水模糊了視線。

江景焰突然愣住了，舉著的手僵在半空。

“沈雲歸你...”

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我倒下去的瞬間，似乎聽到他慌亂的聲音。

“雲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