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咳出幾口水,再醒來時肺裏火辣辣地疼。
太醫留下醫囑後,就恭敬向楚玄清請辭告退了。
身上被換了幹爽的衣服,我渙散的目光彙聚在楚玄清臉上時,立刻驚恐地退後。
楚玄清滿臉錯愕,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蘇婉棠就匆匆闖了進來。
她一進寢殿就嬌弱地拜倒在楚玄清身前,小聲嗚咽起來。
“都是臣妾不好,在沈女官想見皇上的時候突發熱症。”
“可即便如此,姐姐也不該用這樣作踐自己來博取皇上注意,我們女兒家要是落下病根,可就不好綿延子嗣了。”
說著蘇婉棠又臉色蒼白地差點倒下,被楚玄清溫柔地摟入懷中。
他輕聲安撫道:“不怪愛妃,是她自己不懂事,你小心受了風寒。”
楚玄清脫下自己的皇袍將蘇婉棠裹住。
我冷冷注視著這出戲,心裏卻是不受控製地抽痛。
是啊,我隻是棋子,哪怕七年司寢,又何來的真情。
忽然意識到我始終保持著沉默,楚玄清下意識地將蘇婉棠鬆開些,想去牽住我的手。
從前我若與他鬧脾氣,總能被他這樣哄好。
蘇婉棠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動作,搶先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放。
“陛下,您聽聽臣妾的心慌不慌?”
楚玄清怔了怔,一時之間走了神。
“對了,今晚臣妾宮裏的床榻由沈女官布置可好?”
“她負責陛下就寢多年,臣妾也想睡睡看沈女官鋪的床。”
蘇婉棠嘴角勾起挑釁的笑,得意地看著我。
她以為我會因她和楚玄清共寢難受,可恢複記憶後我巴不得他不再碰我。
“奴婢願服侍陛下與娘娘就寢安眠。”
我恭敬疏離地行禮,令楚玄清臉色變幻不定,最終陰沉著臉牽起蘇婉棠離開。
七年床榻相纏,楚玄清早就準許過我私下不必喚他陛下,不必與他生分。
可現在,我卻猶如普通宮人一般與他劃分了涇渭分明的界線。
攥緊的拳又鬆開,在他看來,我不可能與他長久冷戰。
畢竟哪怕失憶,我也還是會重新愛上他。
我去蘇婉棠宮裏鋪好了床,秋深露重,她嚷嚷著要點起暖爐就先去沐浴了。
在大晉每年初次點起暖爐時,要扔一物品進去祈福。
我毫不猶豫地取出早已準備的荷包,扔了進去。
火焰驟然將其吞沒,出乎意料,楚玄清竟然奮不顧身地將荷包取了出來。
他衣袖被熏得發黑,手掌燙得起泡,可他毫無察覺地拿起荷包質問我。
“沈昭寧,你為什麼要扔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