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瞬間露出滿意的笑容,剛準備出門。
我叫住她,徐夢立馬滿臉不耐。
“文言!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我以為你長記性了。
沒想到你還是這樣胡攪蠻纏,你能不能學一學陳晚的善解人意!”
悲傷像電流一樣將我的每根神經都變得顫栗,將我原本的痛苦放大無數倍。
她的一字一句像是無數根針,讓我的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我深深看了徐夢一眼,隨後一瘸一拐將圍巾給徐夢脖子係上。
“外麵風大,注意保暖。
係好了,別弄丟了。”
徐夢愣住,摸了摸圍巾手指頓住。
隨後攬著我的腰踮腳親吻我的臉頰。
“好,有你親手織的圍巾,我肯定很暖和。
聽話,我很快回來。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大度的。”
門被關上,我搖搖欲墜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摔倒。
是啊,我一向大度,所以我能接受我愛的人同時愛著別人。
因為我大度,所以我接受無數個日夜,徐夢都會因為陳晚的一個電話隨叫隨到。
徐夢是摩梭族實行走婚,所以九年我求婚九次,屢次被拒絕我都能理解。
我也願意背井離鄉為了徐夢留在陌生的城市九年。
聽著晦澀的方言做著最累的工作。
忍受著徐夢家人朋友的白眼和看輕,無名無分陪著她九年。
就連我期待了九年的婚禮,也成了她和初戀圓夢的機會。
而徐夢,到現在都以為我沒發現我親手織的圍巾已經被她調換。
可我第一時間就發現那條顏色紋路都很相似的圍巾。
卻偏偏少了最裏層我和徐夢的名字縮寫。
而那天陳晚找到我,用著不屑的語氣。
“不過就是一條破圍巾,我想要就能到手。
地攤貨,也隻有拿不出手的人才會送這麼廉價的東西!”
圍巾被陳晚點火燃燒,我瘋了一樣衝過去想搶。
卻被他找來的人按在地上打得遍體鱗傷,嘴角都嘔出鮮血。
可當我找到徐夢的時候,她卻二話不說甩了我一巴掌。
“誰讓你動陳晚的!你瘋了嗎?
他腿受傷了,你就這麼欺負他!”
我這才注意到躲在徐夢身後一臉淤青的陳晚。
我根本沒有還手,傷勢明顯是陳晚自己動的手。
陳晚一臉委屈,“我就是想和文言好好談談。
沒想到,他突然就對我動手。
夢夢,外麵的人,不一定是什麼人呢。
不會有暴力傾向吧?”
憤怒和委屈讓我胸口憋悶,快要窒息。
我聲嘶力竭,“我根本沒有動手,夢夢,你就沒想過看看我身上的傷嗎?”
陳晚的傷勢很輕但是很明顯,可我衣服下的身體沒有一塊好皮。
我想脫衣服讓徐夢看,陳晚卻猛烈咳嗽。
徐夢直接打斷我對我怒吼:“別刺激陳晚了!你受傷也是活該!
我不想知道,滾出去!”
我想解釋,可徐夢卻用著冰冷厭惡的眼神看著我。
讓我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再也無法動彈。
從那天我就知道,她不信我。
我嘴唇囁嚅,卻再沒解釋。
陳晚將我的相機從身後拿出來,一臉虛偽的愧疚。
“抱歉啊文言,我就是好奇想拍照,就讓夢夢拿給我了。
結果不小心按到刪除鍵,所有的照片都沒了,你不會生氣吧?”
我身體像是被穿進繃緊的繩僵直在原地,我顫抖著手接過。
陳晚卻放手,啪嗒一聲,相機摔得零件散落一地。
我跪在地上眼眶濕潤,曾經我隻拍照不拍人。
可遇到徐夢後,我的鏡頭就全被她占據。
整整200GB,就這樣被他輕易清零。
“文言,陳晚不是故意的,不就是一個相機,我們重新拍就好了......”
徐夢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想上前,我卻抱著相機轉身離開。
“不用了。”
現在的徐夢,和曾經的她已經是兩個人。
重拍沒有任何意義。
她從沒有在乎過我,連我們的回憶都可以隨意交給陳晚。
九年癡纏,到底是我一廂情願。
徐夢沒有出來追我,而她也不知道。
我站在門外整整一夜,聽著他們回憶過往。
風灌入後頸,連四肢的血液都在變冷凝固。
我知道陳晚故意挑釁,他在向我證明徐夢永遠對他無條件偏愛。
可我隻是想不明白。
為什麼徐夢在知道圍巾是假的,相機被陳晚故意損壞的情況下。
依舊能對我毫無愧色,心安理得。
現在我才明白,也許,我就是陳晚口中的地攤貨。
因為廉價,所以無人在意。
她對我,已經敷衍至極。
心像被綁緊封條的鐘,再也無法顫動。
我看向鏡子裏狼狽不堪的自己自嘲一笑。
也許,我早就該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