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愣了一下，抬頭視線和常意婉撞上。

“黎夜哥！”李慕白開心的喊著我。

我詫異的低頭，發現了自己竟顯現出了形態，然後我們再次四目相對。

冥界一天，人間一年，僅僅一年不見，此刻的常意婉竟病弱無力，看我的眼神卻格外怨懟。

下一秒，隻見常意婉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用力打開，恨恨地朝我的方向拋來。

還未來得及躲閃，我的臉側就被她拋來的水果刀劃傷。

嘶的一聲，我抬手放到眼前。

血。

李慕白見狀嚇壞了，淚眼瑩瑩地看著我：

“我知道你在生氣黎夜姐姐故意把我的壽命縮短。”

“可是黎夜姐姐不會對我們的死不管不顧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黎夜姐姐呢？”

常意婉端正身子躺回床上，慕白不舍地牽起李慕白的手。

“你這麼善良，當然會把別人往好處想，可是你看不清的是，眼前站著的，分明是一個沒心沒肺的蛇蠍女人！”

後冷眼睨我：

“黎夜你回來幹什麼？！”

“我告訴你，你如果這次還是隻救我一個人，就別再回來廢話！”

看著眼前的一幕，我不由低頭發笑。

無論過了多久，經曆了多少事情。

常意婉對李慕白的態度，到是從一而終呢。

以前，我不知道李慕白的存在，和常意婉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可李慕白不過是發了一條消息，就讓訂婚宴上的常意婉，沒有絲毫猶豫地逃走。

之後為了救李慕白，她更是推掉了手上所有的病人。

而我，還要不死心地去質問她為什麼。

她隻推開我，冷冷地說著：“你不明白，慕白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與我而言，她就像生命裏的一道光。”

“你笑什麼？”

“看見我們兩個人痛苦，你就高興了嗎？”

李慕白發問：“黎夜哥不會因為又來了人間腦子也變壞了吧？”

“別管他了！”

“他來我們麵前，分明就是來膈應我們的！”常意婉用盡了力氣將李慕白扶在床上。

“慕白，就算是我病了。”

“我也會竭盡全力地照顧你。”

我默默地用神力撫平我臉上的傷口，轉身離去。

她們的恩愛，都與我無關了。

我隻管，完成我在人間的工作，我就與常意婉，再無關係。

離去之際，我聽到她說：

“有本事不要再來！！”

我的步伐未停。

嗯。

不會了。

再也不會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明白了那天虛化消失的原因是因為我沒有適應沈離的神力。

之後我慢慢適應沈離在我身上的神力，用靈魂狀態在常意婉旁邊看著。

旁觀著，在死亡之下，在沒有我的幹涉之下，常意婉走向她的死亡。

一開始，她隻是在床上病痛，偶爾還能起來和李慕白說說情話。

可是後來，病痛折磨地她頭發大把大把地掉。

連一碗白粥，都完整地喝不下去。

終於，李慕白再也忍無可忍。

說後悔遇到她這樣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她得罪了我，說不定李慕白她自己早就得救了。

後來，她被家人厭棄，朋友討厭。

病人也在怨恨她為了李慕白對病人都不負責。

...

我一開始，看見她這幅模樣是不忍的。

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事情下，我也沒什麼感覺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看著常意婉一次次地崩潰，絕望。

甚至在意識模糊之際。

叫了我的名字。

而死亡，在下一瞬，就到達了她的麵前。

我看著她頭頂的命火消散，最終走到了她的麵前。

她見我，絕望的眸中似有了光亮。

“你...”

她幹澀的嘴巴翕動，費力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耳畔靠近她，終於聽到了她絕望的耳語。

“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

我起身時她黑眸追隨著我移動，星星點點的，全是重生的希望。

我卻抬手，從手中虛化出一把刃柄顯著死神象征的匕首。

緩緩蹲下，搭在常意婉的脖子上。

“你的命，是我曆盡了人間無數次磨難換來的。可隻要我不在乎你的命，宿命的召喚早已足夠你死上千次萬次。”

她眸中流轉更甚，“我...”

我輕輕勾起匕首，劃過她的胸膛...

最後壓定在她的心臟處，以為她又要和我說，她不會獨活。

可在刀寸寸壓進她的胸膛時，我終於聽見了她脆弱的哀求。

“阿夜，求你，再救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