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見她伸手要拿錄音筆，我趕緊關機，塞進包裏。

“沒什麼。”

她沒有察覺到我的不對勁，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

“別整天自言自語，有什麼心裏話，你要跟我說，我記得你小時候很開朗的啊。”

雖然是傭人，但我從小跟陸卿卿和戚辰一起長大，關係親密。

那時我們背著大人在泳池裏玩過家家，我給陸卿卿搓澡，她疼得滿泳池亂跑。

混亂中，我壓到一片軟軟的像麵包一樣的東西，我好奇的摸了摸。

還眨著大眼問陸卿卿：“這是什麼，為什麼你有我沒有？”

顯然，陸卿卿也想到了這事，頓時麵色一紅，語音也軟了下來。

知道她誤會，我也沒解釋，敷衍點頭。

想起兒時的無憂無慮，陸卿卿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好了，別生氣，這段時間是我忽略你了，我以後常回家陪陪你，來，看看這個吧。”

她塞給我份文件，順勢埋首在我脖頸。

“戚氏雖然破產了，但它重組了公司，這是其中12%的股份，就當是送給你做紀念吧。”

“老公，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把自己賠給你好不好？”

這一幕，正巧被進來換藥的護士撞見，被甜的姨母笑。

我沒有接，一臉淡漠：

“我不要，你離我遠點。”

見我當著外人下她麵子，陸卿卿麵色一沉，強壓怒火：

“我都說把自己賠給你了，你還要怎樣？你以為你的腎很值錢嗎？”

“要不是辰辰善良，不想剝奪別人做父親的權利，你以為輪的上你？”

我呼吸發緊，腦子嗡嗡作響。

所以她就能剝奪我做爸爸的權利？

我還得三叩九拜的感謝他們，賜我每周腎透析的大恩？

腹部驟然絞痛，像是吞了萬千根針，刺得我腸子疼。

見我麵色煞白，陸卿卿冷不丁緊張扶我。

一把甩開她的手，我咬牙：

“別碰我，臟！”

聞言陸卿卿瞬間火大，徹底冷臉：

“戚淮，你就活該！”

然後將門摔個震天響，大步走了。

我知道，她肯定又是去戚辰求安慰了。

果不其然，戚辰又給我發來無數陸卿卿伺候他養病的照片。

我直接拉黑，抱著小貓平安，沉沉睡了頓好覺。

接下來幾天，我邊養病邊擼貓，戚辰終於沒再來作妖，我和平安的日子過的很是舒坦。

也成功將水站賣掉了。

我打定主意，將最後一張許願劵作廢。

不想再找虐了。

於是買好機票，隻等下午拆完線後，收拾登機離開。

可剛被推進手術室拆線，我就被醫生護士綁在了手術台上。

然後戚辰從我身後冒出，上手就撕扯我腹部的傷口。

本來還沒好全的傷疤頓時皮肉綻開，血流如注。

我背脊冷汗涔涔，疼的陣陣慘叫，大聲怒罵他：

“戚辰，你發什麼瘋！”

“淮哥，這就疼了？那你怎麼還非得賴在卿卿姐身邊呢？甚至還威逼她不準離婚！要不然卿卿姐早就嫁給我了，都是你這個畜生在搞鬼！”

陸卿卿明明愛慘了他，為他摘星星摘月亮的，不過是婚姻的空殼而已，他竟也這般在意？

我嘴唇幹裂，殘喘著反駁：

“我已經訂機票了，我給你讓位，你先放我下來。”

可戚辰卻一巴掌扇在我臉上，譏笑：

“鬼才信你的謊話！戚家都被你克的破產，家破人亡了，離開卿卿姐你能活的了嗎？”

“你不就是想靠著卿卿姐的這點愧疚心，綁死了她嗎？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戚辰的麵目逐漸扭曲，眼底透露著瘋狂：

“我要讓你被玩死在手術台上！”

說著，一旁醫生脫掉白大褂，正是之前樓上那群變態。

“扒了他的褲子！”戚辰聲音尖利，向變態們示意。

“戚辰，你敢！陸卿卿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我扯著嗓子怒吼，拚命掙紮，像隻發狂的野獸，歇斯底裏。

戚辰掐破我的臉，眼神陰毒至極：

“卿卿姐才不會管你呢，你說等她看到你被人玩過的樣子，究竟是嫌棄，還是嫌棄呢？”

他在我麵前笑得肆意，我眼前卻浮現陸卿卿因她，對我的一次次斥責和厭惡。

一股像是要焚燒一切的怒火湧上心頭。

橫豎今天是躲不過了。

但我死也要拉上他一起！

在褲子被扒掉的刹那，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我竟撐起上半身，狠狠咬在了戚辰臉上。

他猛地哀嚎，發了瘋般撕扯我頭發，想要推開我。

但我死都沒鬆口，肉的腥甜充斥舌尖，戚辰臉頰的肉竟生生被我咬掉一塊。

“你們在幹什麼？”

陸卿卿尖利驚叫傳來。

打開門，就看見我被扒光的下半身，以及我滿嘴的鮮血。

意識到戚辰帶人在欺辱我，她猛地瞳孔一縮！

用力推開那些變態，她利落幫我提上褲子，解掉我手腕的繩索。

看向我萬分慚愧：

“阿淮，我來了，我來救你了，我給你叫醫生，別怕！”

但戚辰卻驟然轉臉，將血淋淋少塊肉的臉暴露給她看，聲嘶力竭的求救：

“卿卿姐！他毀了我的臉！我的臉毀容了！”

“好疼啊！你先救我，給我叫醫生！”

陸卿卿臉色驟變，滿眼驚詫看向我，眼神複雜。

沒有停頓，她慌張扶起戚辰就跑了出去，邊跑邊大喊醫生醫生。

臨走前，丟給我一句話：

“辰辰不能毀容，我先找醫生救他，你先等會。”

而我看向她眼神空洞，喑啞出聲：

“陸卿卿，最後一次了。”

她察覺到我的破碎，心臟劇烈跳動，跳得發疼，好像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但戚辰得慘叫還縈繞在耳邊，她還是拋下了我。

最後一句卻仍然在為戚辰打算：

“我知道你委屈，這次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隻是.....別報警....求你了。”

親眼目送她離開，我沒有叫醫生，而是拖著殘破的身體，回了家。

果然，剛到家，傭人就將第99份股權協議送到我手上。

我看都沒看，把它鎖進保險櫃裏。

將離婚協議和保險櫃鑰匙放在桌上。

我在封麵上寫下一句話：

“恩情還盡，兩不相欠，陸卿卿，我們離婚吧。”

我簡單收拾一番，拉著行李，檢票登機飛往佛羅倫薩。

我已經落地異國她鄉時，陸卿卿衝進病房沒看見我，又連忙趕回了家。

“老公，聽說你線還沒拆，怎麼出院了？快讓我看看....”

可別墅漆黑空寂，她開燈才看到桌子上我留的紙張，心中不安加劇，。

伸手準備拿起來時，身後傳來保姆的聲音：

“小姐，你找先生嗎？先生拉著行李箱出去了。”

陸卿卿身軀被驚得一震，紙張滑落。

剛好，露出了離婚協議上的那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