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今天是兒子的家長會，他期盼已久，早早收拾好自己的課桌，還給媽媽寫了一封長長的信。

我害怕薑雨薇失約，想與他一起進去。

他倔強的推開我，“這是我跟媽媽的約定，媽媽一定會來的......”

我明白兒子有多激動，可我在校門口站了一晚上。

始終沒有看到薑雨薇的身影，直到兒子哭著走出校門。

身邊的孩子簇擁著他，嘲笑著：“大騙子，不是說你媽媽會來嗎？她根本就不愛你。”

軒軒低著頭，默不作聲，手緊緊的拽著書包不肯放手，仿佛這是媽媽愛他的證明。

看著兒子背得幾乎完全褪色的書包，我心裏的難過又溢了出來。

這是他上幼兒園大班時，我騙他說，媽媽給他送的入學禮物。

這也是他記憶中，母親唯一送給他的東西。

所以他一直寶貝著，盡管已經背到又融又爛，他也舍不得換。

同學都瞥見了在校門等軒軒的我，嘲笑的聲音更大了：“有這樣的跛子爸爸，難怪你媽媽不肯要你。”

話音未落，軒軒的拳頭已經砸在了那個男生的臉上。

男生被打得一個踉蹌，捂著臉大叫起來。

"不許你說我爸爸！"軒軒紅著眼睛，像隻護崽的小獸，"他比你爸爸好一萬倍！"

一時間操場上亂作一團。

那男生的家長很快趕來，指著我的鼻子要我道歉。

“你個死瘸子，怎麼教孩子的？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我蹲下身，誠懇地說對不起，並表示願意承擔所有醫藥費。

“這位同學，雖然軒軒打你了，可那都是因為軒軒心疼我，既然大家都有錯，就不要計較了......”

“我兒子本來就沒說錯，你兒子就是沒媽！他媽不要他了！野孩子！”

對方家長尖酸刻薄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地紮進我的心裏，也紮進了兒子的心裏。

他哭得更厲害了，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卻不敢再還手。

老師見事情不可收拾，終於給薑雨薇打了電話。

沒多久，她像一陣風似的從我身邊走過，看都沒看我一眼。

看到她，兒子原本哭喪的眼神，瞬間有了光......

"張天明！你給我道歉！你看，我媽媽來了！我有媽媽！”

說著，軒軒飛奔過去。

原以為薑雨薇會給軒軒撐腰，可她隻是站在他的麵前，揚手就是一巴掌。

“丟人現眼的東西！誰教你打人的？！”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校園裏回蕩。

我愣住了，兒子也愣住了。

他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薑雨薇，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媽媽......”

他哽咽著，聲音顫抖。

薑雨薇不耐煩地打斷他：“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麼野蠻的兒子！”

說完，她轉身麵向同學的家長，驕傲如孔雀。

“你不就是想要賠償嗎？說吧，要多少？”

“我這孩子的醫藥費，少說也要一萬吧！“

薑雨薇嗤笑一聲，從包裏掏出兩遝鈔票，“這裏是兩萬，不用找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周圍的孩子們都驚呆了，他們忘了嘲笑軒軒，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薑雨薇離去的背影。

“軒軒，原來你媽媽這麼有錢啊！”

“軒軒，你媽媽好漂亮啊”

原本這是他盼了好久的時刻，可現在，他隻是愣在原地，沒有了半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