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家的,回過神時,我已經緊緊的抱著兒子在哭。
薑雨薇這一巴掌,打碎的不僅僅是兒子的心,還有我的。
不知哭了多久,兒子緩緩把頭揚起來,他的話稚嫩中,卻帶著堅定:“爸爸,這個有錢的媽媽,我們不要了,好不好......“
我哽咽著頷了頷首,“嗯,不要了......"
說完,我沉默了好久,直到兒子在我懷中沉沉睡去。
我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發,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如果不是我一次次的忍讓和沉默,薑雨薇不會漠視孩子到這個地步。
我不想再看到兒子失望的臉,不想再讓兒子受到任何傷害。
即使就這一次,我也想為兒子勇敢一次。
第二天,我破天荒的跑到那個輝煌無比的“宮殿”門前,趁著用餐高峰期,跟著人群混了進去。
餐廳的奢靡裝修,讓我晃了神。
水晶吊燈、華麗的壁畫、昂貴的餐具,都讓我顯得是這樣格格不入。
我跌跌撞撞,來來回回找了好久,終於在最角落的總統套房聽到熟悉的聲音。
男人的笑聲從門縫竄出,戲謔極了:“你老公好像知道你在裝窮了,這可怎麼辦啊?!”
薑雨薇睨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那又怎麼樣呢?他現在跟個廢人有什麼差別?又能改變什麼?”
林宇澄拿起酒與薑雨薇碰了杯,是那樣漫不經心:“還是你有辦法啊雨薇,當初你騙那個傻子,不僅解了你公司財務的燃眉之急,還讓他心甘情願給我捐了個腎源,真的是兩全其美啊。”
他的話如同晴天霹靂,震得我頭暈目眩。
我抓著門把的手不住的顫抖,可門內的人還在肆意嘲笑著,
“要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騙局,會不會發瘋啊?!”
薑雨薇嗤之以鼻,不屑的道,“嘖,他發不發瘋,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頓了頓,接著說:“說起來,他真的傻啊,我向那麼多新貴哭著求援助,也隻有他,願意幫我......”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經意的憐憫,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倒是你,說好隻是要錢要腎源,怎麼還把他的腿打殘了?”
林宇澄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當然要把他打廢啊!”
他說著,將薑雨薇摟入懷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光是讓我想到他能占有你,我的心就痛到受不了,就當給他個教訓,隻打殘了一條腿,不過分吧?!”
薑雨薇看著他,眼神快要拉出絲:“不過分,不過分,我都跟他結了婚,要跟他過一輩子的,怎麼樣,都是他賺到了!”
一瞬間,我全身上下的血液凝固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七年前,我全心全意地愛著她,為了她,我傾盡所有。
即使她告訴我公司破產、負債過億,我從沒有後悔過......
那些凶神惡煞的人以她的生命相逼,為了她,我寧願舍去一個腎,打殘一條腿,也要護她周全。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騙局。
我的腦子轟隆隆的,昏沉不已。
原本以為,隻要一家三口在一起,哪怕債台高築。
哪怕蝸居在廉租房裏。
哪怕我在求職路上屢屢碰壁,受盡嘲笑,我也甘之如飴。
可如今,知道真相的我,悲傷猶如潮水般湧來,讓我窒息。
我怔怔的想了幾秒,多想直接跑進去,求個公道。
可一想到自己如同螻蟻,還是不免苦笑了一聲。
進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像是打定了主意,我跑到兒子的學校,給他辦了轉學。
在床頭留下了離婚協議後,我拔掉了電話卡,毅然決然帶著兒子離開這個冰冷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