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走廊突然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我撐著地從地上爬起,看見幾個醫護人員衝進主臥——關月晴捂著肚子尖叫,齊景年跟在後麵臉色鐵青。
“不是說胎兒很穩嗎?怎麼會突然腹痛?肯定是昨天晚上林清梧搞的鬼,快去請大師來。”
我拖著灌了鉛似的腿回到地下室,跪了整夜的淤血壓得血管發漲,我從衣服暗袋裏摸出三根道巫針。
黑紫色的瘀血混著膿水滲出——這是昨夜跪久了導致的氣滯血瘀,若不及時排出,怕是以後連路都走不了。
針尖刺破皮膚的瞬間,門被踹開。
齊景年盯著地上滴落的血珠,眼神驟冷。
“林清梧,你又在搞什麼妖術?!晴晴今早起來就肚子疼,是不是你下的咒?”
“我在外麵跪了一夜,怎麼——”
話未說完,他突然掐住我後頸,將我拖出地下室。剛排出的瘀血也跟著滲出來,留下兩道血痕。
關月晴躺著床上,眼眶通紅:“就是她!就是這雙眼睛!我昨晚夢裏有雙眼睛盯著我,血紅血紅的,還說要索我的命......”
“妖女!妖女啊!”
胖大和尚袈裟下係著LV皮帶,看見我膝蓋的血痕撚動佛珠。
“阿彌陀佛,好重的怨氣!此血黑中帶紫,分明是煞血!好惡毒到法子,她這是要置關小姐於萬劫不複之地啊!”
關月晴聽了胖和尚的話眼裏劃過一絲精光,隨即朝我撲過來。
“我和景年本是初戀,要不是你用妖術勾住他,我們早該子孫滿堂!你當年把他騙的團團轉也就算了,現在你連他的親生骨肉都不放過?”
“有什麼氣你衝我來就是了,何必牽連無辜的孩子,你也是當媽的人了,怎麼用這麼惡毒的法子!”
齊景年輕輕把關月晴抱進懷裏,反手給了我一個耳光,按著我的頭往地上磕。
“早知道你心思深沉,就該讓你生完孩子就滾!現在就給晴晴道歉!然後淨身出戶滾出齊家,永遠別想再見孩子!”
他口口聲聲孩子孩子,卻不知道我那可憐的孩子此刻正躺在道觀後山。
“孩子已經......”
我想告訴他孩子早已躺在道館後山,但他粗暴地打斷我。
“你還有臉提孩子?他有你這種媽真是倒黴!明天我就讓人把他從醫院接回來讓晴晴養,你這種人不配當媽!”
關月晴拽著齊景年袖口。
“師傅,她這妖術有沒有對付的辦法?我昨晚夢見那雙眼睛血淋淋的,嚇死人了!”
胖和尚撚動佛珠,與我對視。
“施主昨夜夢到她的眼睛,想必這雙眸子就是媒介。如今唯有毀了這雙眼睛,方能破除邪術。”
我癱倒在地渾身發抖看向齊景年。
我為他拚了半條命,卻換來一個人從信我、愛我,變成疑我、殺我,最後還要跪在他和小三跟前,為根本沒做過的事賠上自己。
“齊景年,你聽清楚了!孩子死了!在你拿走胎衣的當晚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