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照片！”林俊猛地拿起那張泛黃的照片，對著女人喊道，“這個女孩！她和塔頂那個怪物有關係！”

女人一邊用霰彈槍轟擊著試圖擠進門縫的腐爛手臂，一邊瞥了一眼照片，眼神一縮：“‘初聲’？該死！傳說是真的！第一代播音員的女兒，在一次廣播事故中失蹤了，有人說她被獻祭給了這座塔......”

獻祭？

林俊不及細想，大腦飛速運轉。錄音機還在播放著童謠的磁帶，雖然聲音被外麵的嘶鳴和怪物的嘶吼掩蓋，但它沒有停！

歌聲永不停息！

“關掉它！”林俊衝向錄音機。

“沒用的！”女人吼道，“真正的源頭在塔頂！關掉這個隻會......”

哢噠。

林俊已經按下了錄音機的停止鍵。

磁帶停止轉動。

那一瞬間，充斥在空氣中的童謠聲消失了。

然而，外麵的尖銳嘶鳴卻變得更加狂暴！整個小樓的震動也驟然加劇！

砰！

播音室的門被徹底撞開！

七八個“回響者”如同潮水般湧了進來，它們的速度和力量明顯比剛才更強了！

它們的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紅光，死死盯住了林俊和女人！

“蠢貨！我說了沒用！”女人怒罵一聲，不得不後退，霰彈槍接連怒吼，但子彈打在這些狂暴化的“回響者”身上，效果更差了，隻能稍稍阻礙它們的腳步！

林俊看著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依舊燦爛，但此刻卻顯得無比詭異。

【警告！“塔之母”精神力場聚焦！目標鎖定：宿主！】

【檢測到模因攻擊！正在嘗試精神滲透！係統防禦模塊啟動......能量消耗急劇增加！】

林俊感到一股冰冷、邪惡、充滿了怨恨和饑餓的意識，如同潮水般湧入自己的大腦，要將他的理智徹底吞噬！

係統界麵瘋狂閃爍紅光，代表防禦能量的進度條飛速下降！

這樣下去不行！係統也扛不住！

必須找到真正的節點！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外麵那座不斷震動、塔頂如同血肉腫瘤般蠕動的廣播塔！

“塔頂！必須去塔頂！”林俊嘶吼道，他不知道去塔頂幹什麼，但直覺告訴他，答案在那裏！

“你瘋了？！”女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現在上去就是送死！而且我們根本出不去！”

確實，門口被“回響者”堵死，外麵走廊裏也全是怪物！

【係統掃描：主控製室內部，右側牆壁後方存在內部維修通道，連接廣播塔主體鋼架結構！可通往塔頂！】

維修通道！

“控製室！”林俊指著隔壁的主控製室，那裏剛才傳來了電流聲！

女人看了一眼被怪物堵死的門口，又看了一眼林俊，咬了咬牙：“媽的！賭一把！”

她猛地將霰彈槍的槍口對準天花板，扣動扳機！

轟！

一聲巨響！天花板被轟出一個大洞，碎石和灰塵嘩啦啦落下，暫時阻礙了一下湧進來的“回響者”！

趁著這個空檔，女人拉著林俊，猛地撞開通往隔壁主控製室的連接門！

主控製室裏同樣一片狼藉，各種老舊的電子設備東倒西歪，許多屏幕已經碎裂，隻有幾個指示燈還在頑強地閃爍著幽光。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臭氧味。

“通道在哪？”女人警惕地舉著槍，背靠著林俊，注意著身後的動靜。

林俊立刻根據係統指示，衝到右側一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牆壁前。牆壁上覆蓋著一層金屬板。

【就是這裏！金屬板後是維修通道入口！】

林俊丟掉照片，雙手抓住金屬板的邊緣，用力向外拉！

金屬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被硬生生拽了下來，露出後麵一個黑漆漆的、僅容一人通過的方形洞口，裏麵是垂直向下的梯子，但似乎也有向上延伸的結構！

“快進去！”林俊喊道。

女人沒有猶豫，立刻收起槍，靈巧地鑽了進去，然後伸出手準備拉林俊。

吼！

就在這時，幾個“回響者”已經衝破了天花板掉落的障礙物，嘶吼著衝進了主控製室！

“你先走！”林俊猛地將旁邊的控製台推倒，砸向衝在最前麵的怪物，自己則立刻轉身，也鑽進了維修通道！

女人立刻拉了他一把。

兩人迅速關閉了金屬板入口，雖然無法完全鎖死，但至少能阻擋一下。

通道內一片漆黑，隻有上方隱約透下一點塔頂怪物發出的詭異紅光。空氣混濁，充滿了鐵鏽和某種難以形容的腥臭味。

這是一個環繞廣播塔主體的維護結構，內部是複雜的鋼架和梯子。

“向上！”林俊抬頭看向那唯一的微弱光源，毫不猶豫地開始向上攀爬。

女人緊隨其後。

廣播塔的震動越來越劇烈，仿佛隨時可能散架。

鋼架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腳下的梯子冰冷而濕滑，似乎沾染了某種粘稠的液體。

越往上，那股冰冷邪惡的意識壓迫就越強。

【警告！精神幹擾強度持續上升！係統防禦能量剩餘35%！】

林俊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照片上女孩那詭異的笑容不斷在眼前閃現，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首扭曲的童謠。

“集中精神！別被它影響！”女人在下方提醒道，她的聲音也有些吃力。

他們不知道爬了多久，感覺至少有幾十米高。

周圍的鋼架上，開始出現一些......惡心的東西。

一些暗紅色的、如同血管般跳動著的肉筋，纏繞在冰冷的鋼鐵上，還在微微蠕動。空氣中的腥臭味更加濃烈。

他們離塔頂越來越近了！

終於，上方出現了一個平台，似乎是以前維護天線設備的地方。

林俊率先爬上平台，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平台上布滿了那種暗紅色的、跳動著的肉筋和粘稠的液體，如同一個巨大的生物巢穴內部。

而在平台中央，原本應該是廣播發射天線核心設備的位置，現在矗立著一個......由無數扭曲的肢體、破碎的設備零件和跳動的血肉組織強行融合在一起的巨大“心臟”！

那顆“心臟”正在有規律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向外散發出強烈的精神波動和那尖銳的嘶鳴！

而在“心臟”的頂端，插著一根鏽跡斑斑的金屬杆，杆子上掛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

那個布娃娃穿著褪色的白色連衣裙，和照片上的女孩穿著一模一樣！

布娃娃的臉上，用黑線縫出了一個扭曲的笑臉，一隻眼睛的位置是空的，另一隻眼睛則鑲嵌著一顆......還在微微轉動的、充滿了怨毒和瘋狂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