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玉佩,是她贈予陸知秋的定情之物。
現在,他居然送出去!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等姬洛黎發怒,蕭庭宴就笑著接過,卻又故意譏諷:
“陸夫子,你明知道這玉佩是洛黎送你的,現在你卻趁著她失憶,故意送回來做什麼?”
“難不成你有事情欺瞞了女帝?”
蕭庭宴的倒打一耙,讓姬洛黎的怒火更盛。
她奪過玉佩,猛然用力甩出,砸在陸知秋臉上。
玉佩尖銳處在陸知秋臉上劃出一條狹長血痕,接著被彈落到旁邊青石上,摔成了好幾瓣,發出清脆聲響。
姬洛黎和陸知秋都愣住了。
登基之日,洞房之時,姬洛黎滿是歡喜趴在陸知秋懷中,取出一枚質地粗糙的玉佩放在他手中。
“知秋,這玉佩可是我親自打磨的,是我給你補上的定情之物。”
“你一定要保存好,要是弄壞了,我就不要你。”
嬌嗔還在耳邊回響,
可下一刻,卻成了玉佩的碎裂聲。
陸知秋的心也在這一刻碎裂成好幾瓣,難以愈合。
玉碎了,就不要他......
現在,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陸知秋嘴角扯出一抹笑,無比悲涼,俊朗的臉龐頃刻間失去生氣。
姬洛黎同樣揪心不已,後悔自己的衝動。
她紅唇微動,幾乎都要忍不住出聲道歉,卻見陸知秋無動於衷,那抹淡笑反而無比刺眼。
他為什麼要笑?
他怎麼可以不重視這枚玉佩?
為了打磨這枚玉佩,她手掌都磨破了皮,痛了好久。
隻為給陸知秋一個驚喜。
這時,陸知秋抬頭。
他沒有在意額角處流落的鮮血,淡淡地道了聲告別,便轉頭離去。
玉碎了,即便修複,也會有裂痕存在。
人也是一樣。
姬洛黎,你我各自珍重吧。
此刻,陸知秋好似放下千斤重擔,連帶著失明的不適都少了幾分。
憑借著來時的記憶,他腳步雖踉蹌,但總體和常人無虞。
可沒多久,蕭庭宴卻是追了上來。
他擋住陸知秋的去路,威脅道:“陸知秋,你要是識趣的話你就滾遠點,不要再來礙著我和洛黎的眼。”
“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嘗嘗酷刑的滋味。”
陸知秋神色淡淡。
他聽出了蕭庭宴語氣中刻骨銘心的仇恨,還有被掩埋的畏懼。
這一瞬間,他想明白了許多事。
蕭庭宴莫名感到心虛,好似自身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人識破。
不可能!
就算陸知秋再怎麼聰明,也猜不到自己是蠻人王族的真相。
蕭庭宴心中安定些,忽然發現異常。
陸知秋居然瞎了!
蕭庭宴計上心來,毫不猶豫抓起一塊石頭,朝著自己胸口砸去,痛苦大喊道:“陸夫子,我真的沒有蠱惑女帝,求你饒過我,我真的不敢了!”
倉促的腳步聲響起。
蕭庭宴急忙把石頭塞到陸知秋手上。
姬洛黎趕到時,看見的便是陸知秋把石頭扔掉,蕭庭宴捂著胸口的一幕。
她二話不說,直接甩了陸知秋一巴掌。
接著攙扶起蕭庭宴,關心問道:“庭宴,你沒事吧?”
蕭庭宴搖搖頭,“洛黎,我並無大礙。隻是我不清楚陸夫子為何這樣,要不我們二人還是不要見麵,否則下一次我怕陸夫子會拔劍殺了我。”
姬洛黎望向陸知秋。
他的目光依舊如死水般平靜,令姬洛黎愈加氣憤。
身為施暴者,居然還如此心安理得。
“陸知秋,你心腸怎能如此歹毒!”
姬洛黎憤怒質問。
陸知秋無悲無喜,如實說道:“我看不見,如何能夠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