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你試試這件。”
婚紗店內,我精挑細選了一件自認為最合適顧燕的婚紗。
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才發現她眼角有些紅。
“怎麼了,燕燕?”我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好端端的你哭什麼?是不是想到馬上要結婚了,有些激動?”
她聲線顫抖,顫巍巍抬頭看我,聲音很小:“他回來了。”
“嗯?”我低頭,沒聽清。
她的手機頁麵就這樣猝不及防撞進我的視線裏。
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
林長生。
顧燕的初戀。
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但是早些時候提起他,顧燕的態度總是很冷淡,就像是提起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樣。
畢竟,他們分手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有六七年了。
這是多漫長的時間,再深厚的情感也足以抹平。
隻是我沒想到,這個人的出現,對她的影響這麼大。
我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語氣也變得平靜:“所以呢?他回來了又怎麼樣?婚紗難道就不用試了嗎?我們難道就不結婚了嗎?”
顧燕眼皮一跳,聲音澀然:“沒有,澤宇,你誤會我了,隻是他說他得了癌症晚期,活不過三個月了。”
“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好端端一個人就這麼沒了,挺傷感的。”
“澤宇,他隻是過去式了,我們之間沒什麼的。”
“你不要多想。”
可是顧燕,我隻是問了一句話,你慌亂的神情好像是犯了天條。
婚紗已經是沒心思再挑選了。
我們沉默著離開。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回到家,顧燕把自己摔在沙發上,眼神渙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坐在她的腳邊:“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顧燕很久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久到我以為她沒聽見的時候,她開口了:“他想讓我陪他走完最後一段。”
我端著水杯的手頓了頓,似乎是毫不在意地問了句:“你答應了?”
“沒。”她好像平複了下來,突兀一笑,“我又不是他什麼人,幹嘛答應這種事情?”
撒謊,不敢看我。
我閉了閉眼,沒有拆穿:“不答應是對的,就算要有人陪在他身邊,那也是他的父母,他的親朋好友。”
顧燕下意識反駁:“他沒什麼好朋友的,父母也在前兩年死了,總是——”
她沒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