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達那一圈,她發現不僅是石頭,院子中的幾乎每一個擺設都別有深意,可以說,那些隱陣簡直是繞著劉昀房間布下了天羅地網。
小到一棵草,大到假山,都是陣法的一部分。
“你家院子置景,是何人設計的?”
“宮中的能工巧匠。”
“人現在身處何地?”
劉昀搖頭。當時事情由奶娘一手操辦,裝點完王府,那工匠就告老還鄉了,他不僅不知道名字,就連麵都沒見過幾次。
又是奶娘。
周嫵言了然,伸了個懶腰:“查吧,查那個工匠,越細越好。”
“知道了。”
外頭陽光正盛,劉昀房間采光又好,被曬久了,倒真是有點想睡,她眯起眼睛。
再睜開時,發現劉昀神正端詳她的臉。
“困了就睡。”劉昀假裝自如轉頭,冷冰冰道。
周嫵言笑了笑:“在這兒睡啊?”
“你要想也可以。”
周嫵言眼珠子轉了轉,剛欲點頭,就有丫鬟來報。
“王妃,那個送走了的青苗,又回來了。”
她聳聳肩,看來李豔是鐵了心要在她身邊安排人:“王爺啊,與您同床共枕的好事我估計是無福消受咯。”
誰要和她同床共枕。
劉昀沒接話,於是周嫵言直接走了,順帶提著幾顆木雕的腦袋。
“這垃圾我就幫王爺帶走了。”
這次見那侍女,樣子比先前見到的狼狽許多。
她跪在周嫵言院子裏,臉上又是淚又是血,衣服臟得不成樣,想想也知道李豔會怎麼罰她這沒完成任務的棋子。
“王妃,求您了,留下我吧,我真的不能回去......”她聲音沙啞,一見到周嫵言就半爬著過來,扯住周嫵言裙擺。
“要不還是,把她趕出去?”丫鬟建議道。
周嫵言卻攔下了她。會變成這個樣子,大概也是有把柄在她那個繼母手裏。
若是她能找到青苗的把柄,這人豈不是能為自己所用?
“我母親對你怎麼樣啊青苗?”周嫵言蹲在她麵前。
“夫人她......”一提到李豔,青苗的淚水就止不住往外湧。
方才,回府一見到她,李豔就對她劈頭蓋臉地罵,還讓人將她打了一頓,揚言要砍下她爹爹的右手,她跪著磕了幾十個頭,李豔才願意給她第二次機會接近周嫵言。
“但我可以對你好啊,我不僅能對你好,還能幫你脫離我母親的控製,讓我猜猜,她是不是拿你家人要挾?”周嫵言不緊不慢道,還憐惜地拍了拍青苗紅腫的側頰。
一聽到“家人”,侍女目光倏地亮了起來,瞬間又恢複黯淡。
她的反應,周嫵言盡收眼底。
家人啊,那就太好辦了,對於劉昀來說大概就是舉手之勞。
“我可以幫你。”周嫵言露出個溫和的笑。
青苗立馬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說的是‘可以’,不是‘將要’。”周嫵言卻起身,找個火折子,打算在後院裏把幾個圓滾滾的木頭腦袋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