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女孩聞言又變了神色,她囁嚅:“您要怎樣才能留下我呢?”
周嫵言勾了勾唇角:“自然是你得有用啦。”
“奴婢,奴婢會洗衣、做飯、照顧花花草草......”有用二字太過寬泛,青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周嫵言倒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用她自己曾說過的話提醒她:“貼身侍女不需要做這些粗活累活。”
青苗張了張口沒說出什麼,過了良久,等周嫵言打算把她攆走才回應:“王妃的意思,奴婢明白了,我或許可以一試。”
她語氣帶著忐忑和猶豫。
轉身要走的周嫵言回頭,拍拍她的肩:“不要或許,我要肯定,畢竟,你家人的命......”
青苗重重點頭:“定不辜負王妃所望!”
“趕緊去換個衣裳洗把臉,跟我一塊去看奶娘。”
侍女忙不迭去了。
而一直站在周嫵言身邊的丫鬟卻聽得雲裏霧裏,覺得這兩人的對話真是高深莫測了些。
“你也別愣著了,幫幫人家去。”周嫵言點了點她的眉心。
到了奶娘屋裏,她才知道這老婆子過的是多舒坦的日子。連茶具都是紫砂的,一看就價值不菲,這些年估計沒少從府裏撈油水。
“你,你怎麼來了?”一看見周嫵言,奶娘就格外警惕,原先有氣無力的,現在連眼睛都瞪圓了。
周嫵言卻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人果然就是個紙老虎,現在沒了劉昀撐腰,就成了空殼。
“您這是什麼話,您是王爺的奶娘,又舍身為王爺做藥引,我自然是要來看望您的。”
“你有話就直說,少和我講這些客套話。”
她這麼說了,周嫵言也就直奔主題:“這麼多年,府中陳設可有變過?”
老婆子轉過頭不答。這是甩臉色給她看呢。
“此事關乎王爺,奶娘也不願和我說嗎?”
這女人還是得靠劉昀過日子的,聽到這兒,隻得開口:“那工匠囑咐不可變動,我當然遵照他的話去做。”
雖說沒有王妃給下人行禮的道理,但作為一個很有涵養的將軍嫡女,周嫵言還是對著她比劉昀還要壯實的後背道別。
“那您好生休息著,我先告退了。”
於是這天以後,將軍夫人的貼身侍女成了安東王妃的貼身侍女,不知道的,說她們母女情深,知道的,隻歎周嫵言是個任人擺布的可憐蟲。
李豔自然也很是高興,還差人送回了點周嫵言的嫁妝。
“這不會,是你的嫁妝之一吧?”男人毫不猶豫嘲諷道。
劉昀比前幾日生龍活虎了些,但衣著依舊縞素,他站在院子中央,打量著那個裝滿了金銀的匣子:“你那繼母還真是慷慨大方。”
周嫵言黑著臉,視線快要把這個沒有眼力見的人釘穿。
真正慷慨大方的明明是她爹,這些東西,和她家中的那些,最初明明都是完全屬於原主一個人的。
如今居然被李豔當做母女情深的憑證送給她,百來箱嫁妝,隻還回來一箱,哪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