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屋內暖光乍起。
瀉下一地橙色。
鍋內的香菇雞肉粥正咕嚕咕嚕地沸騰著。
香氣四溢,陣陣撲鼻。
蔣婧婧舀了一碗粥向我走過來,麵帶柔色和愧意。
“我在外麵找了你很久,但是都沒有找到,我想你會回家,所以先給暖氣打開,給你準備好了熱粥。”
她俊俏的麵龐上,隻剩沒寫上“對不起”三個字。
她微抿著唇畔,單手伸出來輕輕拉起了我的手。
“我今晚上失態了,原諒我好嗎?”
她的眼角,蒸騰起了水汽。
是滿眼的心疼和不舍。
“我不該將你拋下,是我不好......但車子開出去我就後悔了。”
“我回來找你,他們說你把婚戒摘下來了......”
“那一刻,我好慌!我好害怕!”
“我怕,你不要我了!”
“霍廷深,別離開我,我......我不能沒有你!”
她將早已拿捏在手上的婚戒反複摩挲著我的指腹。
小心翼翼的樣子,帶著卑微的討好。
我決然收回手,眼底一片冷意。
她瞳孔緊縮了起來。
而我則是伸手從她口袋裏拿出了她的手機。
“有本事,將你方才說的話,對著這張照片再說一次......”
我話音剛落,便看到了蔣婧婧的手機屏幕......已然不是那個護身符的照片。
看著手機屏幕是我們的結婚照,我微微一愣。
再抬眼,看到的是蔣婧婧的璀璨星眸。
“霍廷深,我愛你,隻愛你!”
我囁嚅著唇,問:“那雷鶴蕭呢?”
她眼底冷了一分:“一個背叛過我的男人,根本不配和你做比較。”
那一刻。
我還是願意相信她的。
畢竟,七年呢。
她最低穀的七年,是我陪著她走過來的。
我凍結的心,慢慢柔軟了起來。
她闖進我的懷裏,像小貓一樣撒嬌。
但她的手機鈴聲,卻不恰時地響了起來......
電話來自助理。
但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卻是來自雷鶴蕭。
他說:“對不起婧婧,我醒來後沒看到你,我害怕,我讓助理停車,他卻非要送我去醫院,但我不想去醫院,我也不能去......”
他和助理爭奪方向盤的時候,出了事故。
助理昏迷不醒。
路人報了警。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將電話打到了蔣婧婧這裏。
蔣婧婧的慈眉善目在聽到雷鶴蕭聲音的一瞬間就變化了。
雷鶴蕭的聲音淹沒在了救護車的呼叫裏。
再聽到人聲的時候,是救護人員告知我們雷鶴蕭腦出血昏迷了,讓家屬盡快到醫院照顧。
她緊蹙著眉,看向我的時候,麵色糾結。
我牽著她的手,道:“我跟你一起過去。”
她抿緊了唇,應了一聲“嗯,謝謝你,霍廷深”。
她對我的稱呼,從來都是我的全名。
她說這樣是尊重。
也是我作為霍總該有的冷峻。
什麼阿深,廷深這樣的稱呼,並不適合雷厲風行的我。
可到達醫院病房裏,她看到躺在病床上因失血過多而麵色蒼白的雷鶴蕭,脫口而出的呼喚......到底撼動了我跟隨她腳步的決心。
她衝到病床邊,神色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鶴蕭!鶴蕭!”
一聲聲的昵稱,讓我瞬時感受到了四肢冰涼。
雷鶴蕭睜開了眼,隨即紅了眼眶。
不等淚落下,他便催促著蔣婧婧趕緊走。
“你不要在這裏,我不要你在這裏陪著我!”
“你走,蔣婧婧你趕緊走!”
“我是死是活也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滾遠些,滾啊!”
他們兩人像熱戀吵架的情侶,一會兒崩潰大哭,一會兒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