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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回到家，別墅裏空無一人。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洗了個熱水澡，出來時發現手機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顧昀禮。

剛想回撥，門鈴響了。

透過貓眼，一個快遞員站在門外。

也許是顧昀禮買的什麼東西。

我剛開條門縫，對方卻猛地推門而入，濕毛巾狠狠捂住我的口鼻。

視線模糊前，我認出他耳後那道疤。

是顧家保鏢隊長周岩，蘇晚辭的忠實走狗。

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時，刺骨的地下水已漫到腰間。

我下意識撥通了顧昀禮的電話。

響了很久，終於接通。

“昀禮！我被蘇晚辭關在東區下水道，他們要開閘放水了——”

“你又玩什麼把戲？”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晚辭剛被人綁架，我找了一下午才在廢棄倉庫找到她。你現在跟我說你在下水道？”

“顧昀禮！”

“昀禮，讓我和南星姐說句話。”蘇晚辭的聲音突然靠近，帶著哭腔，“南星姐，你為什麼要找人綁架我...我差點被人...”

我愣住了：“我沒有...”

“夠了。”顧昀禮打斷我，“晚辭受了驚嚇，我沒空陪你演戲。”

通話被掛斷的瞬間，閘門發出轟鳴。

我拚命攀住通風管道，在汙水即將淹沒口鼻時摸到了應急出口，爬上地麵。

回到家已是淩晨，顧昀禮竟破天荒在等我。

他皺眉看著我狼狽的樣子：“你去哪了？”

“下水道。”我輕聲說，“差點被淹死。”

他猛地站起來，酒杯砸在地上：“許南星！晚辭今天差點被人害死，你還有心思編這種故事？”

我沉默地卷起褲腿，露出猙獰的傷口。

鮮血順著小腿滴落在地毯上。

顧昀禮的表情變了變，最終歎了口氣：“苦肉計也不用這樣。”

這句話像一把刀，精準地捅進我心裏最軟的部分。

他永遠不會相信我。

我真是傻了，才會下意識給他撥那個電話。

“我知道你最近情緒不好。”他走過來，伸手想碰我的臉，“離婚的事你是在鬧脾氣，對嗎？”

我躲開他的手。

他也不惱，反而放軟了語氣：“你那件婚紗改好了，明天我們去試試吧。”

我愣住了。

結婚五年，我們一直沒有辦婚禮。

前世直到死，我都沒能穿上母親親手為我做的婚紗。

“好。”

鬼使神差地，我竟點了頭。

可第二天，他再次失約。

我獨自來到婚紗店，想取回母親留下的婚紗。

推門時，映入眼簾的畫麵讓我渾身血液凝固。

蘇晚辭穿著我母親的遺作在鏡前轉圈，顧昀禮正溫柔地為她整理頭紗，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專注。

“南星姐？”蘇晚辭驚呼，下意識往顧昀禮身後躲，“昀禮說這件婚紗沒人要...”

“脫下來。”我聲音很輕，卻在發抖。

顧昀禮側身護住蘇晚辭，眉宇間盡是不耐：“晚辭隻是試穿一下。”

我聲音發顫，每個字都帶著血腥氣：“那是我母親的遺物！”

他眸光微閃，卻徑直對店員道：“包起來，這件婚紗給蘇小姐。”

又轉向我，語氣帶著哄勸：“別鬧，改日再給你挑件更好的。”

腦海中理智的弦驟然崩斷。

我衝上前去，指尖剛觸及那珍珠緞麵，就被顧昀禮狠狠推開。

後背撞上櫃台尖銳的邊角，劇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

他下意識想扶我，卻被蘇晚辭拽住衣袖。

“昀禮...”蘇晚辭眼眶瞬間通紅，“都是我不好，讓南星姐生氣了。我隻是太羨慕她有媽媽親手做的婚紗...”

她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袖口：“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連媽媽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顧昀禮的眼神立刻軟了下來。

“這是第二件事。”他看向我時眼神驟然冰冷，“離婚協議不想要了？”

我望著鏡中映出的三人。

他護著身穿嫁衣的蘇晚辭，而我狼狽地扶著櫃台，突然覺得可笑至極。

我頹然鬆手：“給她吧。”

顧昀禮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

蘇晚辭穿著我的婚紗依偎在他身旁，笑得像朵淬毒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