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午十點，江南柳一籌莫展的看著一堆材料，理不出個頭緒。昨晚那個死掉的公交司機劉二勇，這件事目前在“九處”無法結案。

法醫判斷的死亡時間與實際的死亡時間對不上，這使得他手裏的報告，根本無法完成，但是又收集不到更多的證據，當前的工作，隻能無奈的處於了停滯的狀態。

就在江南柳麵對著空白的報告書發呆的時候，一陣電話鈴喚醒了他。

“這才10點啊，你今天上班這麼早？”穀忘川的聲音，還是有點壞。

江南柳也是沒好氣的懟了回去，“有話快說啊，我很忙，一會還得開會。”

“開個屁，我都能想到你現在的表情，哈哈哈。”穀忘川笑聲很放肆。

“你到底有事沒事？我現在真沒空和你鬧著玩，哥，放過我吧。”江南柳開始求饒。

“老子找你當然有事，你趕緊看看T市新聞頻道，快看。”穀忘川沒有繼續調侃下去，而是很正式的提出了建議。

“新聞頻道？有線索？”江南柳打開了辦公室的電視機，“你忽悠我吧？”

穀忘川的聲音，沒有了半點玩笑的意思，“你好好看看，現在講話那個，什麼集團董事長，你看看他，有問題嗎？”

“這不是鳳凰集團的董事長薛東軒嗎？”江南柳瞬間發現了問題所在，“這老家夥據說快90歲了，但是現在看起來不會超過歲60歲，替身？還是......？”

“具體還無法下定論，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剛才看了看以前的照片，這老頭上個月還被報道即將離世，還猜測集團會分崩離析，但是今天看他的樣子，像快死的人嗎？”穀忘川在電話裏表達著自己地意思。

“我去找你？”江南柳關上電視就要出門。

“你請午飯！”穀忘川暴露了目的。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穀忘川不但沒吃到午飯，還被江南柳連拉帶拽的來到了劉二勇的家，推開了這間老式的單元房。

房屋內的陳設非常簡單，家具的式樣看起來已經是上一代人的審美了，靠牆的衣櫃甚至在下麵已經墊上了磚頭，不然就會倒塌。

廚房很小，並且犄角旮旯的地方，聚集了厚厚的油泥，水盆裏的一摞碗筷，也顯示著他生活的習慣。

“看出什麼了？”江南柳看穀忘川皺著眉頭，來回的溜達。

“他最近掙錢了？”穀忘川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什麼掙錢？”江南柳沒明白。

“你看看他的家具，他整個房間的布置，你覺得怎麼樣？”穀忘川指著這些二三十年前的陳設。

“很破舊，一直沒換，說明經濟拮據。”江南柳轉了轉眼珠，“按說他的收入並不至於過這樣的生活，說明他不是節儉就是有不良嗜好？”

“你還是有點腦子的。”穀忘川又開始調侃他。

“咱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好不好？咱智商一個層麵啊，別忘了啊。”江南柳沉著臉，搬出了兩人求學曆史，“貌似你當初，還抄了我幾科才過關的啊！”

“咳咳！”穀忘川沒有接話茬，瞪了江南柳一眼，指了指床頭，“我在他的床頭，發現了這玩意。”

順著穀忘川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個高檔手機的充電器，兩個人相互一對眼神，穀忘川說到，“這個東西和這個屋子不配套，一個一直很拮據的人，怎麼會突然買這麼貴的手機？”

“你就憑這個斷定？”江南柳有些拿不準。

“這個？”穀忘川指著房間的一些細節繼續說，“不隻這個，你看看他牆角、床下的那些酒瓶，都是十來塊的廉價酒，但是你看這幾瓶，你看看這酒是一般人喝得起的？”。

沒等到穀忘川說完，江南柳已經拿起了電話，“你們怎麼給我的簡報？啊？還得我自己來看嗎？給我查查，劉二勇最近是不是有錢了？那些錢是哪裏來的？”

“走吧，先請我吃飯吧。”穀忘川一拍江南柳的肩膀，兩人一起下樓。

醉仙居，一個規模不大但是整潔有特色的小店。

剛剛坐好，還在翻看菜單的時候，有人從後邊輕聲的喊了穀忘川一聲，“川哥？”

穀忘川一回頭，看到了微笑的莫非，“這麼巧啊？”

“我公司在附近啊，我們中午也要吃飯的。”莫非看了看同桌的兩個女孩，“你們怎麼來這裏了？”

沒用人邀請，莫非已經來到了穀忘川的桌子上，還沒坐穩，便開始四下觀瞧，找了半天，才問，“川哥，卡卡呢？”

“今天沒帶他，昨天晚上可能有點涼，今早鼻尖有點幹，喂了點藥，就讓他在家裏看店了。”穀忘川指了一下邊上的江南柳，“這是我大學同學江南柳，你不用搭理他。”

“你好。”莫非禮貌性的和江南柳打了個招呼，纖細的手指，點在了一張牛肉的照片上，給穀忘川介紹著“這裏的牛肉不錯的，你們要不要嘗嘗？還有他家的蘑菇也不錯，尤其是宮保雞丁簡直一絕，你可得嘗嘗。”

“莫小姐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啊？”江南柳沒有控製住自己的好奇心，在他印象裏，穀忘川很少和女孩扯上關係。

“你少打聽！”穀忘川白了江南柳一眼，然後對莫非說，“你的腿怎麼樣了？昨天幸虧卡卡了，我都沒注意。”

“腿一點都不疼了，你是法師還是大夫？”莫非眨了眨大眼睛，“今天這頓飯我請你們，我也該謝謝你的。”

“你又來了，什麼法師，大夫的，小說看多了！”穀忘川搖了搖頭，“昨天不是讓你請假嗎？你怎麼還是來上班了？”

“老板沒批準啊。”莫非壓低了聲音，“你知道的，老板都這樣。不過今天有人還了我的錢，我就有錢請客了啊。”

江南柳給莫非倒了一杯茶，問到，“莫小姐，那些都是你同事嗎？你們單位是培訓模特的嗎？”

莫非噗嗤笑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自己同事那一桌，小聲問江南柳，“柳哥，你是單身唄？”

江南柳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回頭我給你介紹。”莫非一臉認真。

就在三人等著上菜的時候，飯店的門又開了，一個身穿廉價西服的男人，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老板，一個宮保、一個水煮肉，兩碗飯，快點啊。”說完，一屁股坐下，點燃了一根價格不菲的香煙。

“這個也是我們單位的。”莫非小聲的指了指剛進門的男人，“我記得他平時可摳門了，基本上都是自己帶點吃的而已，今天怎麼吃這麼好？今天他還把欠我的錢，還我了，我以為他還不上了呢。”

江南柳抬頭看了一眼，那男人桌子上隨意的扔著一盒近百元的香煙，“他平時抽什麼啊？”

“據說他平時都是蹭煙抽，很少抽自己的。”莫非的話，有了些鄙夷的味道，“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有錢了。”

“誰有錢了？誰？”一直沒說話的穀忘川，突然問了一句，隨即扭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