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午覺醒來後,夫妻倆拎著小桶就往灘塗那邊去了。
喬喬迫不及待地想脫鞋子,喬鬆瞧見她這架勢,眉頭一下子皺起來了。
雖說現在灘塗上沒幾個人,但還是有男人在的。要是就這麼露出腳來,傳出去可不得了。
"媳婦兒,你在旁邊看著就成。"這會兒喬喬已經把襪子脫掉了。
見喬鬆直勾勾地盯著她露出來的腳,喬喬立馬就明白了。
她是從21世紀穿來的,對男女之防並不在意,可在這個年代,禮教森嚴,她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那我把襪子穿上下水行不?"喬喬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嗯。"看著媳婦兒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他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喬喬看著眼前的灘塗,心裏樂開了花!
之前她還納悶村裏怎麼會有灘塗,原來小河下遊不遠處有個大湖,像現代的水庫似的。
遠遠望去,湖邊還有人在打魚。
至於這灘塗嘛,喬鬆說每天下午河水退了就會露出來。
這時候,村裏人就來撿點小蝦小蟹,或是打打牙祭,或是拿回家喂雞鴨,這樣就能多下點蛋好拿去賣。
喬喬一眼就看到前麵寧小虎邊上有隻小螃蟹,她二話不說就上手抓,可那小螃蟹也不傻,一下子就鑽到寧小虎底下去躲著了。
喬喬一看就笑了,這傻螃蟹,哪兒不躲偏躲寧小虎底下,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她一手小心翼翼地掀寧小虎,一手麻利地抓住螃蟹的背,順手就扔進桶裏,絮叨著:"看你往哪跑。"
不遠處的喬鬆看見自家媳婦那孩子氣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可這一幕不光落在喬鬆眼裏,也被旁邊摸魚蝦的鄧煜看在眼裏。
原來,這就是喬鬆撿到的媳婦兒。
跟村裏那些隻會吵架罵街的娘們兒完全不一樣,長得倒是挺水靈的。
說起這鄧煜是誰?
原來是鄧嬸娘家大哥的獨生子。
本來在城裏書院念書,因為他爹前年跟人去外地做生意,碰上土匪被搶了,貨物沒了不說,還搭上了命。
其中一個就是鄧煜的爹,鄧煜娘知道後當場暈倒。從此傷心欲絕,臥床不起,去年病重撒手人寰,好不容易把鄧煜托付給二叔。
鄧煜的二叔、二嬸可是出了名的刻薄吝嗇。
讀書要花錢,他們哪舍得把家裏錢都花在鄧煜身上啊?倆人沒少在背後說鄧煜克死爹娘,說不定哪天連他們也得遭殃。
鄧煜深知二叔二嬸的為人,也不可能今後都住他家。
可是再有一年就能參加科考了,這時候放棄多可惜。
沒辦法,隻好帶著娘留下的那點銀子投奔小姑去了。鄧嬸也心疼這孩子,好在夫家也支持他讀書,就這樣在鄧家安頓下來。
鄧煜可不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
他沒事就幫鄧嬸下地幹活。最近鄧嬸忙著地裏的活,家裏的雞鴨都顧不上好好喂了。這不,他隔三差五就來灘塗抓點小魚小蝦回去喂雞鴨。
正好,今天碰上了喬鬆夫婦。
他看著鐘喬樂嗬嗬地逗弄桶裏的海貨,鄧煜心想喬鬆也挺走運的。
雖說喬鬆爹不疼娘不愛的,但娶了個與眾不同的媳婦。一點小事就能讓她樂得合不攏嘴,知足常樂。
喬鬆把自己桶裏的東西都倒進喬喬的小桶,看著媳婦傻乎乎地盯著桶裏的海貨,心裏暖洋洋的。
突然,他發現鄧煜也在盯著自己媳婦看!心裏一緊,趕緊擋在喬喬前麵,擋住了鄧煜的視線。
鄧煜這才回過神來,心裏一陣懊惱。
怎麼能這樣盯著別人的媳婦看呢?
太不像話了!
他連忙收拾東西溜了。
喬喬隻顧著高興,壓根沒注意到剛才發生了啥,還興高采烈地跟喬鬆說:"別看這螃蟹雖然小,但可鮮了。
醃成辣螃蟹,或者舂搗碎做螃蟹醬,都特別的好吃。"
"還能做成醬?"喬鬆好奇地問。
"那可不,拿來配粥最好不過了!"喬喬眉飛色舞地說,"這螃蟹雖然個頭不大,但肉質結實,有些還帶膏呢!"
喬喬興奮地說:"這螃蟹不光能炒著吃,還能生醃呢!"
"還有這些小魚,洗幹淨曬幹後油炸一下,好吃極了!"喬喬說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喬鬆半信半疑地問:"真有這麼好吃?那蝦米怎麼弄?"
他心想,村裏撿魚蝦蟹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聽說誰做出什麼美味來。大家不都是拿來喂雞鴨下蛋嗎?
現在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用,哪舍得浪費啊?
"蝦米今天沒抓多少,去掉頭用蔥薑爆炒一下就很鮮了。下次要是抓得多,給你做點別的花樣嘗嘗。"喬喬回答道。
喬鬆打趣道:"不拿去集市賣了?"
"你就會取笑我,這點蝦米弄幹淨後都不夠一盤的,拿什麼去賣?"喬喬白了他一眼。
"那咱回家做飯去吧,天都快黑了。"喬鬆笑道,心裏暗喜喬喬沒注意到鄧煜。
雖然鄧煜個子沒他高,但人家可是要考秀才的,長得也不賴。
村裏未婚的和新嫁的姑娘都對他有意思。
喬鬆覺得自己媳婦跟其他人不一樣,但難保她不會對鄧煜動心。他雖然沒上過學,但"防患未然"的道理還是懂的。
能避免讓媳婦接觸鄧煜,他就盡量避免。
喬喬哪裏知道喬鬆的小心思,回到家就把螃蟹挑出來放盆裏,讓喬鬆去處理小魚。
她自己則收拾蝦米,然後開始準備晚飯:淘米煮飯、切薑蔥、洗野菜、剁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