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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兒童節那天,妻子丟下滿心期待的女兒趕去給她助理的兒子當媽媽。

遊樂園裏她和助理親吻的照片發到我手機上時,孟如溪解釋隻是錯位。

“隨繁,我愛的人隻有你,這麼多年,難道為了一張照片你就要懷疑我嗎?”

看著她濕紅的眼角,我毫不猶豫選擇相信,厲聲反駁那些汙蔑她的言論。

三個月後,我出差回家。

說好在家等我的孟如溪卻不見人影,反而出現在助理的朋友圈,和他姿態親密地合照。

我打電話過去質問,卻隻聽見孟如溪不耐的嫌棄。

“你又發什麼瘋,我和飛鶴隻是正常討論工作而已,你能不能別這麼敏感。”

手裏拿著洗手間意外發現的陌生男士內褲,我終於死心,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你說不管什麼時候打電話給你,你都會等我,這句話還算數嗎?”

“隨繁,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隻要你點頭,我馬上買機票飛過來找你。”

盡管電話裏的聲音依然維持著冷靜,但幾個轉了調的音節還是暴露出主人的激動。

我抬頭看了眼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的房間,掩去眼底的苦澀,平聲應答。

“好,一周以後,民政局門口見。”

掛斷電話,我十分疲憊地坐到沙發上。

房子裏沒開燈,黑漆漆一片,卻也看得出來這三個月裏根本不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亮著的手機屏幕還停在我和孟如溪的聊天框上。

我出差這段時間,她每天會和我發一條信息。

但也隻是一條,無論後麵我說的再多,都不會有額外的回複。

我忍著失落,以為是她在家太累,卻沒想到,她隻是和方飛鶴在一起太開心了,根本想不起我而已。

如果不是為了安撫我不讓我再起疑心,可能連這一條都不會有。

她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是生日祝福。

【老公,生日快樂呀,工作不要太辛苦了,我在家等你回來。】

配圖裏是精心裝飾過的祝福牆,氣球和鮮花鋪了一地。

很浪漫。

但在三年前我就已經見過一模一樣的了。

但就為了這麼一句話,我熬了幾個大夜加班,在國外天氣惡劣的情況下,還是買了航班回來,就是為了和孟如溪一起過生日。

沒想到,會收到這樣一個驚喜。

水珠滴到屏幕上,不小心又點開了朋友圈。

方飛鶴端著蛋糕,眼裏笑意與愛意並存,照片的右下角還能看見孟如溪給他拍照的陰影。

【被愛的人永遠有恃無恐。】

底下全是祝福。

【這蛋糕一看就是嫂子親手做的吧,你小子有福了】

【哎呀,最煩你們這些秀恩愛的了,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最顯眼的一條,還是孟如溪的。

【遇見你之前,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幸福】

忍了再忍,心底的酸澀還是像沸水一樣沸騰起來。

我和孟如溪相識於大學,從校園戀愛一路走進婚姻。

雖然沒有撕心裂肺的轟轟烈烈,但也已經相戀九年。

我以為能和她過一輩子,原來在她眼裏,我隻不過是一段將就而已。

我深吸一口氣,擦幹手機屏幕上的水跡,給孟如溪又發了一條消息。

【我們離婚吧。】

既然這段感情已經麵目全非,不如放手,給彼此一個自由。

擰開臥室門,我把還沒來得及打開的行李箱放在一邊,又找了一個箱子出來。

正準備收拾東西連夜搬出去的時候,卻在看清床上的一個小鼓包時愣住。

走近掀開被子,竟然是女兒糖糖!

我出差在外,家裏都是孟如溪在管,她嫌帶孩子累,就找了她堂姐照顧糖糖。

可她堂姐家明明在另一個小區。

“糖糖?”

糖糖蜷在床上,小臉皺巴巴的,看起來很不舒服。

我焦急伸手去試,卻隻摸到一片滾燙。

家裏的車被孟如溪開走了。

我隻能給她打電話。

但一直沒人接。

第三個電話打過去終於接通。

“糖糖生病了,你......”

我正要說話,電話卻被立馬掐斷了。

我怔愣在原地,頭一次把心寒體會得徹徹底底。

2

把糖糖送到醫院已經是後半夜。

醫生說她一天沒吃東西,再燒久一點可能真的會出問題。

愧疚和後怕把我淹沒。

我在醫院長廊裏枯坐了一整晚,手機也沒收到任何消息。

早在兒童節那天一切就已經有跡可循,是我選擇了自欺欺人。

糖糖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那麼小的孩子掛著針,難受也不哭不鬧,張口第一句話就是祝爸爸生日快樂。

糖糖不知道爸爸出差哪天會回來,糖糖隻知道以往每一年的今天,爸爸媽媽都會出現在一起。

所以糖糖偷偷從姨媽家跑了出來。

可家裏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

我心疼地摸著糖糖的頭,再一次堅定了之前的決定。

“糖糖,爸爸如果要給你換一個媽媽,你會願意嗎?”

糖糖沉默幾秒,帶著期待小心翼翼開口問。

“新媽媽會喜歡糖糖嗎?會送糖糖上學嗎?新媽媽會對爸爸很好嗎?”

眼眶突然發熱,我說不出話來,隻重重點頭。

糖糖立馬笑得彎眼。

“那糖糖喜歡新媽媽。”

哄糖糖睡下,我轉身出了病房,立馬聯係律師起草離婚協議。

打完電話,我又下樓去買吃的,卻意外聽見了孟如溪的聲音。

“浩浩,疼不疼呀?不怕啊,媽媽在這兒呢。”

孟如溪蹲在一個小男孩麵前,滿臉疼惜。

小男孩左腿褲角卷起,膝蓋處有點擦傷,貼個創口貼就能解決的事,孟如溪卻表現得很嚴重。

不一會兒方飛鶴就拿著單子過來,笑的無奈又寵溺。

“就一點擦傷而已,在家就能處理,浩浩都快被你慣壞了。”

孟如溪嬌嗔著瞪了方飛鶴一眼,眼裏的神采是我從沒見過的鮮活。

“我是浩浩的媽媽,還不準我心疼了?”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

我冷眼看著他們一家三口親密的模樣,心裏卻隻覺得嘲諷。

糖糖明明是孟如溪親生的女兒,可從小就不被她喜歡。

孟如溪對路上的一隻流浪貓狗笑的都比對糖糖的多。

我一開始隻是以為她不喜歡小孩子。

原來隻是不喜歡有我血緣關係的孩子。

或許沒控製住冷笑聲,孟如溪居然抬眼看了過來。

隻錯愕一瞬,臉上就由晴轉陰,又變成那副冷淡的模樣。

雖然時間很短,但我還是從那一觸即收的目光裏看出厭惡。

心還是被刺痛了一下。

孟如溪皺眉。

“你不是出差嗎,怎麼到醫院來了?”

她顯然以為我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跟了過來,不著痕跡地把方家父子攔在了身後。

我和孟如溪之間僅剩一點法律關係,隻要她肯簽字,我們隨時可以成為陌生人,所以我不想和她糾纏這些事。

“糖糖生病了。”

我冷淡回應。

孟如溪居然悄悄鬆了口氣。

“小孩子生病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她發了一天燒,就在家裏。”

孟如溪一噎,表情空白一瞬,隨即又臉色難看地皺起眉來。

“顧隨繁,你什麼意思?你怪我?你有什麼資格怪我,我不就沒在家一天,她自己要發燒的我怎麼知道......”

我再次打斷她,心裏前所未有的寧靜。

“沒什麼意思,我要和你離婚。”

孟如溪眼底一慌,像沒聽清一樣。

“你說什麼?”

3

“離婚協議已經在擬了,到時候你簽個字就行。”

我點的外賣已經到了,擔心糖糖一個人在病房害怕,我看也沒再看孟如溪一眼,抬腳就走。

“隨繁,你剛剛說什麼?”

孟如溪卻出乎意料地抓住我的手,眼裏驚疑不定。

沒等我皺眉甩開,方飛鶴就一臉不忿地上前。

“顧哥,你也沒必要這樣吧,都是男人,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就是想拿離婚當借口逼溪溪低頭吧?”

孟如溪一怔,眼裏不易覺察的驚慌立刻被陰沉取代。

“顧隨繁,你這樣有意思嗎?能不能別總是這樣無理取鬧,我都說了我和飛鶴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嘲諷冷笑。

“我有問你嗎就這麼急著撇清,到底是誰有問題?”

懶得再說,我直接轉身上樓。

孟如溪到底沒來病房看過一眼,不過我和糖糖都不在意了。

出院回家之前,沈沉璧給我來了個電話,問我想去哪裏度蜜月。

結果聊著聊著,就變成了她和糖糖打視頻,到家之前兩個人都還在笑,舍不得掛。

晚上孟如溪倒是回來了。

一進門就拎著禮物盒直奔我而來。

“隨繁,不好意思,昨天忘了是你生日,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孟如溪久違地對我笑臉相對,卻再也掀不起我心底的波瀾。

我沒伸手去接,孟如溪就尷尬地放在一邊。

“不喜歡這個也沒關係,我還準備了一個更大的驚喜。”

孟如溪悄悄從身後拿出一根驗孕棒,有兩條紅杠。

我眼神落在上麵,愣住了。

孟如溪以為我高興得說不出話,挽上我的胳膊,放軟了語氣。

“我現在是特殊時期,你就不要老是懷疑這懷疑那了好嗎?我和飛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我側過臉靜靜看著她,眼神幽微。

糖糖出生那年,孟如溪從來不肯抱她一下。

我以為她不喜歡小孩,又心疼她懷孕受苦,所以去做了結紮。

這個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我動了動嘴才要說話,卻被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打斷。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了,方飛鶴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被雨淋得狼狽,看起來十分可憐。

孟如溪頓時坐不住,連忙把人拉進來,又遞毛巾又遞熱水。

後知後覺才想起我還在。

方飛鶴低垂著眼,彎腰朝我鞠了一躬。

“顧哥,我來沒別的意思,就是為上次的事賠禮道歉,你別因為我和姐鬧脾氣,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和姐沒關係,你有氣衝我撒就行。”

方飛鶴一副任打任罵的委屈樣,看得孟如溪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飛鶴,你今晚先住在這兒,淋了雨晚上怕感冒。”

孟如溪邊說邊埋怨地看我一眼。

好像我是什麼棒打鴛鴦的惡棍。

我輕笑一聲,把手裏的驗孕棒丟進垃圾桶,又拿出一張紙。

“你簽了,他可以留下,你不簽,就讓他滾。”

孟如溪臉色一凝,還想說什麼,方飛鶴輕輕叫了她一聲,她就看也不看地拿起筆就簽。

拿到離婚協議,我總算鬆了口氣,沈沉璧恰好在這時打電話來。

“隨繁,我看了兩款戒指,你看看更喜歡哪一個?”

我輕聲回應著,轉身進了房間。

孟如溪一整晚都沒進來過。

4

方飛鶴住進來後就沒有回去的跡象。

我在整理要帶的東西,懶得去管。

我不想去招惹他,他卻頻頻有意無意地來堵我。

公司最近很忙,我從公司加班到家裏的書房。

一天沒吃飯,胃部隱隱作痛。

方飛鶴就在這時端著一杯茶水進來。

他身上穿著睡衣,卻沒扣好扣子,脖子上的吻痕讓人一眼可見。

“顧哥,鳩占鵲巢時間長了也挺沒意思的不是嗎?”

方飛鶴不懷好意的陰沉眼神,和在孟如溪麵前判若兩人。

我合上電腦,冷眼看著他。

方飛鶴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開口譏諷。

“如溪愛的從始至終都是我,你不過是個替我養對象的可憐蟲而已。”

“看來你還是不死心,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方飛鶴惡狠狠冷哼一聲,隨即把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倒在自己身上,抬手把杯子摔碎在地,跟著發出痛苦的喊叫。

我在方飛鶴抬手時就站起身,冷眼看著他動作。

孟如溪聞聲立馬趕來,眼睛心疼得一下就紅了。

方飛鶴捂著被燙紅的手,眼裏含著淚,抿唇衝孟如溪搖頭。

“我沒事,顧哥他不是故意要潑我的。”

孟如溪冒著怒火抬手一巴掌扇到我臉上。

“顧隨繁,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惡毒,飛鶴好心照顧你,你還敢欺負他。”

我一時不察被孟如溪推倒在地,頭撞在實木書桌上,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胃也火燒火燎地疼起來。

我不知道孟如溪是怎麼拉著方飛鶴出去的,隻聽見門鎖轉動和她冰冷無情的聲音。

“你就在這好好反省,飛鶴什麼時候好,你什麼時候再出來。”

疊加的疼痛頓時讓我出了一身冷汗,也沒力氣站起來。

陷入昏迷時,耳邊好像有鈴聲在響。

我在夢裏回到剛剛畢業那年。

為了工作,向來滴酒不沾的我被迫在一場又一場酒局裏輾轉,喝了吐吐了又喝。

第一次胃出血時,孟如溪陪我在醫院裏掛水,一邊握著我的手,一邊哭。

那個時候的孟如溪看不得我受一點傷。

現在的她卻恨不得我遍體鱗傷。

再次睜眼時,看見的是紅了眼的沈沉璧。

孟如溪最近心情一直不好。

那天帶方飛鶴出來後,她就一直沒回去,再等我去道歉。

可是都快一個月了,我也沒有什麼動靜。

孟如溪心裏隱隱有股不安。

在浩浩生日這天也總顯得心不在焉。

對上方飛鶴黯然的眼神,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虛,對我的。

因此她破天荒拒絕了方飛鶴讓她留下的提議,去商場買了些禮物拎回家。

一個月夠久了。

她不介意去哄哄她的丈夫。

可回到家,卻是漆黑一片。

那股不安隨著她進門愈演愈烈。

東西少了。

有著顧隨繁印記的東西統統不見了。

孟如溪有些反應不過來,打我的電話打不通,又打我助理的。

“顧隨繁去哪了?”

助理笑吟吟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顧總?顧總和太太去度蜜月了,他和沈總那場世紀婚禮在網上火了好幾天呢。”

“你說什麼?”

孟如溪的臉一下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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