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肆然看著她平靜的樣子,心裏突然湧上一股莫名的煩躁。
以前的虞歸晚,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會哭,會鬧,會拽著他的袖子撒嬌……
可現在,她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程肆然的眼神冷得像冰,他盯著虞歸晚,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不肯認錯,那就別怪我狠心。”
他抬手示意保鏢上前。
虞歸晚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就被狠狠扣住,整個人被拖回廚房。
“程肆然!”她掙紮著,聲音發顫,“你要幹什麼?!”
他充耳不聞,隻是冷聲命令:“把她的手按進去。”
保鏢麵無表情地抓住她的手腕,強迫她將雙手按進滾燙的開水裏。
“啊——!”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虞歸晚疼得眼前發黑,渾身發抖。她拚命想抽回手,卻被死死按住,直到皮膚紅腫潰爛,才被鬆開。
她癱軟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後背,雙手疼得幾乎失去知覺。
可比起手上的痛,更疼的是心。
他知道蘇聽念的手重要……那她的手呢?
她曾經也是演員,也曾靠這雙手在鏡頭前演繹人生百態。
可現在,他連她的尊嚴和未來,都一並碾碎了。
疼痛太過劇烈,虞歸晚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雙手被厚厚的紗布包裹,灼燒般的痛感依舊清晰。
程肆然坐在床邊,見她醒了,語氣平靜:“醫生說,燙傷不算太嚴重,養一段時間就能好。”
虞歸晚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程肆然頓了頓,又道:“聽念說了,她可以原諒你。”
虞歸晚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現在圈子裏協議夫妻很多。”他繼續道,仿佛在談一場交易,“隻要你聽話,以後在外麵,你還是我的妻子。”
虞歸晚緩緩轉頭看他,眼神空洞。
都到了這一步,他還以為……她不會真的離開他?
她忽然覺得可笑,可笑到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她輕聲應道。
程肆然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唇角微揚:“既然你明白了,那你就自己去民政局撤銷離婚申請吧。”
他站起身,理了理袖口:“聽念還沒好,我得繼續照顧她。”
虞歸晚依舊點頭:“好。”
程肆然心情愉悅,轉身離開病房,連背影都透著輕鬆。
病房門關上的瞬間,虞歸晚的手機響了。
是民政局的電話。
“虞女士,您的離婚手續已經辦妥,離婚證可以隨時來取。”
虞歸晚怔了怔,隨即解脫地笑了。
這一刻,她已經等了太久了。
她撐著身體下床,雙手的疼痛讓她動作遲緩,可她已經一刻都不想再待在這裏。
路過隔壁病房時,門半掩著。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
蘇聽念正依偎在程肆然懷裏,嬌聲說著什麼,而他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
虞歸晚靜靜地看了幾秒,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將離婚證遞給她時,虞歸晚恍惚了一瞬。
曾經,她和程肆然也是在這裏,滿懷期待地領了結婚證。
而現在,一切歸於塵土。
她將程肆然的那本離婚證留在了別墅的桌上,自己隻帶走了屬於她的那一本。
機場。
虞歸晚站在登機口,回頭望了一眼這座生活了多年的城市。
天空陰沉,像是隨時會下雨。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安檢通道,再也沒有回頭。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虞歸晚長舒一口氣,像是卸下了什麼枷鎖。
窗外城市的輪廓,連同那些愛恨,都漸漸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