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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周遲?”
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睜開眼。
是夏冉冉。
看我狼狽縮在門外,她心疼地靠近我。
“周遲,你怎麼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還一個人坐在門外。”
九年未回,鑰匙都生了鏽。
可那個家早就不是原來的鎖芯,換上了密碼鎖,我試了所有人的生日都打不開。
終於她看清了我的情況。
經過一夜,奶油融化在我的臉上頭發上,恰好遮住了那瞎掉的左眼。
可空蕩的衣袖跟扭曲的腿,讓她一下就認出了我。
夏冉冉眼底浮現出顯而易見的驚訝。
“昨天宴會上的那個人是你!”
我扯了扯嘴唇,自嘲地盯著她的眼睛。
“是啊,夏冉冉我都知道了,你九年都跟別人在一起,還讓兒子叫他爸爸!”
想起在國外日日夜夜獨自忍受的懼怕,極致的委屈彌漫上心頭。
憋在心中的質問終於脫口而出:
“你跟奸夫快活的時候有想過我嗎!你對得起我嗎!”
本以為夏冉冉會狡辯。
可她什麼都沒說,隻是咬唇紅了眼眶。
不顧我怨恨的眼神攙扶著我進了門。
門內的場景跟九年前一模一樣,家居設施絲毫未變。
甚至我給她買的那件醜的發笑的鴨子圍裙都還掛在門後。
好像一切都沒變。
可身體的殘缺告訴我,什麼都變了。
包括這個共同許下生死相依誓言的枕邊人。
沉默良久,我冷聲道:
“夏冉冉,離婚吧。”
聽我說這些話,夏冉冉激動站起來。
“不!周遲,我不同意離婚!”
看我神色冰冷,她咬了咬唇終於哽咽哭著說:
“周遲,這些年你不在,媽病重加上兒子也在醫院掙紮,我一個人實在撐不下去。”
“是馮野幫了我......”
我攥緊了拳頭,“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我——”
夏冉冉狠狠擦了擦眼眶:
“跟你說有什麼用?你都已經很辛苦了,我怎麼,怎麼舍得再跟你添堵?”
“雖然你不說,可我了解你啊周遲,若不是你實在沒法子......”
想到國外不止語言不通,還要麵臨各種家鄉人的坑蒙拐賣。
若不是碰到了貴人,我隻怕是......
說到底,還是我沒用。
看我神色鬆動,夏冉冉繼續低聲道:
“周遲,我經曆過沒有爸爸的嘲笑,我不能讓寶寶重蹈覆轍。”
“即使我讓寶寶叫馮野爸爸,我也沒有對不起你過。”
“不管你相不相信。”
最後一句話,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我的心狠狠一顫。
夏冉冉的過去我再清楚不過,她這樣做也是為了兒子好。
我將她摟進懷裏,心中的芥蒂消散了很多。
“冉冉,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夏冉冉埋在我懷中痛哭出聲:
“周遲,我馬上跟馮野說斷了,我們一家人好好生活。”
“你放心,我以後會讓你跟兒子過上好日子。”
可我沒看到,夏冉冉的眼底哪有一絲喜悅,隻有糾結跟恐懼。
很快,兒子放學的時間到了。
夏冉冉精心給我梳洗一番,帶著我一起去接兒子。
可等到所有人都離去,都沒見到兒子的身影。
正當我心底不安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馮野的聲音:
“周遲,我說過的,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要。”
緊接著手機那頭傳來了兒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媽媽,救我!”
“爸爸要將我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