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好大的膽子，連支書蓋的婚書都敢撕，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跟支書解釋。”

向明凡也跟著幫腔。

“媽，您都聽見了，不是我們不想幫著翠萍退婚，是村裏頭蓋章了，退不了。”

向老太咬牙切齒的盯著自家老大，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死不悔改想賣妹妹。

“退不了？這都什麼時代了，結了還能離，蓋了村裏的章是簽死當了？賣人可是犯法的，我倒要去村裏找支書討個說法，什麼時候咱們當父母的孩子領婚書不到場，道是能讓人外人隨便蓋章了。”

向老太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重活一世她誰都不怕，誰也唬不了她。

李鰥夫沒想到向老太會這麼橫，一時間竟然語塞，愣是接不住話。

向明凡也慌了，要是向老太真的去找支書鬧起來，李鰥夫鐵定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在外頭撈偏門的事還攥在李鰥夫手裏呢，向明凡突然吐了口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媽呀，您就可憐可憐兒子吧，你兒子我被檢查患了癌了，要是不把妹妹嫁過去，我可就沒錢治病了。

媽，您今天要不要兒子一條命就一句話的事，你是不是想以後少一個兒子送終啊，我的親媽啊。”

向明凡捂著肚子，方麗娟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一屁股坐地上撒潑打滾。

向家鬧得雞飛狗跳，村裏的人都趕過來看熱鬧。

方麗娟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你們大家都看看吧，哪有這麼狠心的媽呀，看著自己兒子生重病也舍不得把女兒嫁出去換錢治病的。

媽，明凡患了癌，我肚子裏又懷了他的種，他要是好不了，我可就成寡婦，你孫子也就沒有親爹了。你忍心看著我們家破人亡嗎，你也太狠心了呀。”

向明凡的襯衫上滴落的血漬十分醒目，村民們都看到了，此時也忍不住對著向老太指指點點起來。

“明凡媽的確做得不對呀，女兒始終要嫁人的，兒子眼看得了絕症都不給治，確實心狠呀。”

“就是啊，聽說這向家老太做生意虧了，會不會老太太見這兒子不頂用了，才會不給治了呀。”

“瞧這翠萍丫頭生得水靈，要我看向老太這麼精明的人，怕是嫌李鰥夫還不夠有錢，想樊更高的主吧。”

“親兒子都不救，留著花一樣的女兒也不定什麼壞心思，呸，親媽這樣的，真少見。”

閑言碎語一邊倒，向老太本應該生氣的，此時她卻不緊不慢。

“你得絕症了，趁現在鄰居們都在，要不要我讓大家看看你剛剛都吃啥了。”

向明凡心裏咯噔一下，方麗娟坐地上也踢打不動了，眼睜睜看著婆婆回了自己那屋，提了一袋子桑葚出來扔了幾顆在嘴裏，用力嘎巴一咬，鮮紅的汁水就這樣流了出來。

向老太的嘴角，衣服上沾滿了紅汁，看起來像鮮血一樣讓人觸目驚心。

這下，看熱鬧的開始捂嘴笑，方麗娟不敢再撒潑，向明凡也一臉尷尬的從地上站起身看著向老太。

向明華和向明國兄弟倆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被他們大哥瞪了一眼趕緊捂了嘴。

向老太看著向明凡：“這就是你說的得絕症？你這沒心肝的東西，幫著你媳婦和外人來坑親妹妹，你少給我耍那點心眼子，不然，老娘我就用手裏這棍子打斷你的腿。”

李鰥夫見向明凡夫妻倆也說不動老太太，他怒道：“婚書是支書同意了的，有能耐咱們上支書家講理去。”

仗著給支書送了禮的李鰥夫不肯罷休，向老太一看這老男人還賴在她家要說法，臉色更冷了。

“行，咱們現在就去支書家評理去，今兒個你不提我也要去，我也想順便問問，到底翠萍是我向家的女兒，還是他王國泰的女兒，他蓋個章就想把我女兒嫁了，我也得找他理論理論。”

向老太手裏還提著棍子，李鰥夫也跟了上去，這些年李鰥夫能在四裏八鄉橫著走，都要依仗著他手裏那點錢和他打點關係。

否則也不能囂張到這地步，李鰥夫信心滿滿王支書收了他的禮肯定會站他這邊的，他不怕向老太去找王支書，就怕她不去。

向明華和向明國也跟著去看熱鬧，他們不是不怕李鰥夫，主要怕自己如果不去的話，向老太後來不會放過他們。

他們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要是惹毛了向老太，搞不好真的要被趕出家門。

向老太看了一眼向明凡：“你去不去？”

向明凡無奈，隻能跟著自己媽去了。方麗娟心裏忐忑不安的也跟了過去，她主要怕事情黃了，想過去盯著進展。

向家人連同李鰥夫一夥浩浩蕩蕩的前往王支書家，有好事的村民也過去看熱鬧。

王支書剛好在家，見著李鰥夫和向老太，立刻明白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沒等向老太開口，王支書的官腔就打起來了。

“向大娘，這事不好辦哪。李叔是拿了婚書來的，上麵也有你們家翠萍的簽字和手印，不信讓你們家翠萍來說是不是她摁的吧。”

向老太一聽就火了。

“這事就不是我們家翠萍幹的，方麗娟，你給老娘滾過來自己告訴王支書是怎麼一回事。”

她這喪良心的大兒媳幹的好事，李鰥夫給方麗娟使了眼色，眼神裏還帶了點警告，方麗娟不得已，隻好硬著頭皮過來了。

“王書記，手印的確是我拉著翠萍蓋的，但她自己也願意呀，名字可是她簽的，不關我的事。”

方麗娟根本就是在狡辯，她這當大嫂的在向家橫習慣了，家裏三個兄弟外加兩個女兒都怕她。

王支書和李鰥夫都挺得意，尤其是李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