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凡不情願跟著出去,但見向老婆臉色陰沉,他也不敢再抗拒,畢竟,這抓藥還得花錢,現在他是一分錢沒有。
向老太回到自己屋子,盤腿坐好,拿出煙鍋叼在嘴裏也沒點燃,沉默半晌才說:“你也不願意把家產分給你妹妹?”
“媽,剛才明華不是也說了這事在農村就沒有的事,女兒又不是兒子!
再說,女兒的子嗣不入族譜,去世不入祖墳!不管從哪說起,這事都沒譜。”
向明凡說完,賭氣地扭開臉,這幾天向老太對女兒的偏愛太過分,他看不過眼。
尤其是對懷孕的方麗娟,他已經忍到了極限,不等向老太開口,向明凡憤憤不平地說:“媽,麗娟性子是急,可是她想分家也沒錯......你這麼針對她,還讓她暈過去,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跟你沒完。”
向老太聽到兒子要跟自己算賬,都氣笑出聲:“大夫都說她沒事,上火了,我是她上火的原因嗎?”
“你罵她沒教養,還說她吃白食,我又不是沒聽到!”要不是現在靠著麵前的老媽活著,向明凡也想跟她大吵一架。
“做人要有自己的判斷,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叫沒腦子......”向老太暗諷道。
向明凡霍地從板凳上站起來,一米八的大個子,人高馬大,把向老太都嚇一跳。
“媽,你不用在這挑撥離間,我跟麗娟不離婚,除非我死了。”
這邊說著話,門外傳來宋桂花罵罵咧咧的聲音:“我們方家是作了什麼孽,我女兒嫁到你們這樣的人家......我們沒嫌棄你家三個兒子是非多,你到嫌棄我們家女兒提分家!”
向老太聽到罵聲,從窗戶往外看,看到宋桂花手裏提著個包袱,裏麵肯定是不是什麼好東西。
向明凡要過去,向老太再次命令他坐下,看他心急如焚想討好丈母娘的樣子,向老太氣得冷笑。
整個下午,都是宋桂花在那邊屋子罵,向老太在這邊屋子閉目養神。
“姓向的,你是福氣到頭了,都快抱孫子的人,還要往死逼你的媳婦!你這麼做,就不怕斷子絕孫?”屋子不隔音,宋桂花罵人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
向老太眼神微凝,咬著煙嘴,她到想看看這母女倆合起夥能翻出什麼浪來。
看見向明凡心神不寧,向老太擺手,放他到那邊屋子當“孝順”女婿去了。
向明凡剛過去,宋桂花指桑罵槐的聲音高了一度:“姓向的,有本事你就好好做你的縮頭烏龜,過來幹什麼?看你媳婦被氣暈,倒在地上,你連個屁都不敢放?我告訴你,這日子一天都沒法過,要麼離婚,要麼分家!”
宋桂花一個外人插手向家的事情,向明凡卻沒半句阻攔,還是軟骨頭討好。
“分,一定分,我媽要是不肯,我就會跟她鬧!媽,你別生氣了,照顧好麗娟要緊。”
剛開始,向老太根本沒把那些話往耳朵眼裏放,怕臟。可是聽到好大兒背後捅她刀子,多少有點心塞。
她下地穿鞋,手握著煙鍋走進方麗娟的屋,迎上宋桂花猙獰嘴臉,眉頭一皺說:“嘖,宋桂花,你當你是誰,你說分家就分家?”
宋桂花也不依不饒:“我閨女在你們家受盡欺負,這小姑子小叔子一窩狼崽子似的,我就是給我閨女來做主來了!”
老太冷笑一聲說:“今天你非要撕破臉,我就去你們村理論理論......讓大家看看,這麼多年你是怎麼從你閨女這刮油蹭膏,給你兒子蓋房子買二八大杠的。”
“你胡說八道!”宋桂花臉都綠了。
向老太知道宋桂花厚顏無恥,不怕丟臉。不過,秋季征兵時間馬上就到了,她這麼一鬧,宋桂花肯定怕她寶貝兒子當不成兵。
宋桂花作勢撲過來,嚷著說:“今天不把你這張老嘴撕爛,我不叫宋桂花!”
向老太平時幹慣了農活,手裏有的是力氣,擒住宋桂花的胳膊甩開,然後提起雞毛撣子就抽過去:“倚老賣老的東西,真當你是皇親國戚了?成天攛掇麗娟從家裏打秋風拿東西,當我是瞎的?”
宋桂花被抽得哇哇直叫,滿地亂竄。
向明凡過來要攔,向老太厲聲嗬斥,“你敢攔,這向家的家產你毛都別想得一根。”向明凡被嚇得愣在原地。
方麗娟正要上手抓向老太頭發,向老太朝著院外喊:“向明華、向明國你們都是死人嗎?看著你媽被欺負不管?誰要進來幫忙,家產多分一份!”
院子裏的向明華向明國聽到,提著耙子鐵鍬就衝進來。這場麵,嚇得方麗娟也不敢動彈。
向老太拿雞毛撣子抽得不過癮,抬手朝著宋桂花脖子抽:“分家是吧,今天我叫你腦袋搬家!”
“救命啊!閨女快救我!”宋桂花鬼哭狼嚎,方麗娟一路小跑出去,請向家族長來做主。
向家老族長七十多歲,被方麗娟生拉硬拽扯進門。屋子裏向老太還沒停手,方麗娟哭訴:“老族長,您可是要給我做主啊!這向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族長來了正合向老太的意,她就等著方麗娟搬救兵呢。
向老太知道沒證據根本不能把宋桂花嚇住,她從腰間拿出這麼多年記得賬,交給老族長:“族長,我家前年賣的十棵樹,宋桂花夜間偷偷倒騰回去給她兒子蓋了房子......
去年買回來的紅磚,宋桂花又賊眉鼠眼惦記著,拉走四百八十三塊磚!”
這一筆筆賬向老太記得清清楚楚,老族長越聽臉色越難看,土匪搶劫還看個日子呢,宋家這是長年累月打秋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