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宋桂花被說得心虛不已，神色從惱怒變成羞憤，最後顯出惡毒的神色。

方麗娟看到母親被數落的頭都抬不起來，她情緒激動地拍著炕沿大哭：“向明凡！我在你們老向家當牛做馬，任勞任怨......

你媽事事跟我計較，還記個小賬本是什麼意思？”

“麗娟你千萬別激動，醫生都說了讓你靜養，煩躁容易上火，對孩子不好！”

向明凡滿眼都是方麗娟，隻要媳婦眉頭皺一下，他就心疼的不行。

方麗娟握緊拳頭，朝著肚子捶打，嘴裏罵著：“你們兩個命苦啊，跟媽遭遇這樣的人家，媽不會讓你們來這世上遭罪！

免得你這鐵公雞奶奶，到時候連片尿布都要跟你們記下賬！”

“別！你別打肚子啊，你打我，都怪我沒用！”

向明凡心疼得要死，眼睛都流出來了。他跪到方麗娟身邊，握住方麗娟的手往自己臉上砸。

向老太看著這一幕，感覺真是可笑，演，繼續演！前世她怎麼沒感覺出來這方麗娟“茶味”這麼重。

方麗娟眼睛盯著向老太，嘴上卻跟向明凡要理：“那你說，我媽辛苦把我拉扯大，我能不能給娘家點扶持？”

“能，你做的沒錯，就怪我們家太窮了，不能給你們家更多的幫助！”

聽到方麗娟質問，向明凡一臉內疚。

方麗娟紅著眼睛，她當著老族長的麵逼著向明凡問：“那你說，這家是能不能分？咱們到底能分多少？”

宋桂花立刻委屈巴巴地跟族長說：“族長，這家是非分不可了！不然再這麼下去，我閨女非得被婆婆折磨死！”

向明凡背對著向老太，下定決心似的，語氣冰冷：“媽，今天這家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你說個話吧，同意還是不同意？”

向老太對眼前這種情形實在是太熟悉了，她不由笑道：“我要不同意，你打算怎麼辦？”

“那我們就跟族長去祠堂，我向明凡跟你斷絕母子關係！從此往後，你不再是我媽，我也不再對你有養老責任！”

向明凡說出這麼絕情無義的話，字字如刀，就是想激向老太一把，他篤定向老太舍不得他這個長子。

向老太以為重生一世，早就見識過這白眼狼的技倆，笑道：“這樣也好，家裏兄弟姐妹多，家產本來就不夠分的！

你作為長兄，願意主動讓出自己那份家產，這覺悟讓媽佩服！

族長，你給作個證，我今天就跟明凡斷絕母子關係！”

向明凡瞬間騎虎難下，一臉震驚，他哪能想到向老太動真格的，真要跟他斷絕關係！

“媽，我......我就是一時氣話，沒想真斷絕關係！”

“老族長麵前，這話可開不得玩笑，你要跟媽斷絕母子關係，那媽後半輩子得靠明華明國翠玥翠萍！

這家產你就別分了！你們什麼時候走，媽給你們備好牛車，送你們最後一程！”

向老太痛心疾首說完，故意邊抹眼淚，邊說自己無能，養活不了這麼多孩子，讓老族長笑話。

老族長理解向老太苦楚，還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宋桂花聽向明凡分不到家產，氣得臉都綠了。她真想上去掐死這老太婆，自已白白挨了一頓打不說，現在還被耍得團團轉。

方麗娟氣得大口喘氣，嚷著說：“老族長，我婆婆這是要把我往死裏逼啊！我挺著個大肚子，以後可怎麼活？”

老族長本著勸和的心思，沉吟片刻後，還是好言規勸向老太：“明凡是長子，這要斷絕關係，豈不是成了十裏八鄉的笑話？”

向老太當然知道老族長是好意，隻是此時，她得配合宋桂花母女演好這場大戲。

她們不就是想逼著她分家嗎？那她就讓她們“稱心如意”！

“老族長，我心裏苦啊！三個兒子，個個都要娶媳婦，總不能住在這一個院裏！

分院另住也不現實，我一個老太婆哪來那麼多的錢？

現在明凡有這份心給我減輕負擔，我當然願意隨他心願！”

向老太故意哭窮賣慘，逼著向明凡自立門戶，她要親眼看著宋桂花母女露出她們的狐狸尾巴。

“姓向的，跟親兒子斷絕關係，連你親孫子也不要了？你是不是爹娘養的，有沒有一點骨肉親情的人味？”

宋桂花氣得跳腳，給了方麗娟一個眼神，方麗娟哭哭啼啼，說自己命苦嫁錯了人。

哭窮賣慘誰不會？向老太也在老族長麵前抹了一把幹澀的眼角：“老族長，孩子爹去世的早，我一個人勒緊褲腰帶拉扯他們五個長大！

家裏就這麼三間瓦房，我要給翠玥翠萍分一間，他們死活不同意！

他們這是逼著我賣閨女，賣骨頭，給他們分這個家啊！”

老族長知道向老太的難處，之前，這向明凡媳婦差點把翠萍賣給李鰥夫的事情他也聽人說了，確實不像話。

老族長同情向老太，點點頭說：“把這院子賣了，再分購幾個小院子，你看成不成？”

“我的老族長啊，這可是向家祖宅。我要把這宅子賣了，以後我怎麼對得起向家列祖列宗？”

向老太悲痛欲絕，一副愧對祖先的神情，老族長也為難，歎息一聲：“清官難斷家務事，我看這事......”

宋桂花瞧出老族長打退堂鼓，立刻尖著嗓子說：“別人不知道你們向家窮富，我還不知道你的家底？

當年，向明凡他爹留下的金稞子，你是要帶進黃土埋了，還是全留給你寶貝三兒子？”

嗬！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向老太就知道，方麗娟受了委屈去而複返，肚子裏一定藏了宋桂花給裝的壞水。

原來是惦記她手裏那幾個金稞子，她們想得到是美！

向老太悲悲戚戚地說：“我一個人養活五個孩子，金稞子早就拿去換錢換糧......

今天你們就算是逼死我，這金稞子也是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