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殿下,求您赦免晴兒!”
“我自知連累了郡馬,無顏苟活,本想著碰壁一了百了,沒想到郡馬為了攔我......”
“但晴兒是無辜的,郡主!求您繞過她吧,她才四歲,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小女孩適時地哭了起來,一時間哭聲與求饒聲磕頭聲混在一起,吵得我頭都大了。
衛鳴偏偏也要在此時添亂。
“蕭明曦,你別得寸進尺!寧王尚未下軍令,你無權僭越處置!”
他忍痛從地上站了起來扶住白珂,白珂順勢倒在他懷裏,哽咽不止。
“將軍,別遷怒郡主,這一切是我的錯,郡主難免有氣,將軍可千萬不要為了我與郡主生了嫌隙......”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先鋒還是父王為了讓他攢軍工才冊任的,離將軍還遠著呢。
衛鳴卻被她這幾句勸慰說得怒火中燒,一把將她攬至身後,對著我怒吼道:
“是我將她們帶回軍中,是我憐憫弱小心生不忍,你們要治罪都衝著我來,為難她們孤兒寡母像什麼話!”
“明曦,你當真要為了一己私欲,讓你父王血口噴人無中生有,將大雍律法置於無物嗎?”
多好笑。
這欲加之罪的說法,倒是與他自己的前世所作所為不謀而合。
他還在那裏旁若無人地慷慨激昂:
“你別仗著阿珂無依無靠就想欺負她,小心我將此事上達天聽,你們全家都要好看!”
這冠冕堂皇的語氣,看來他前世的確在朝堂混跡了不短的時間。
我不禁為那裏的大雍子民捏一把汗。
看著他固執己見愚鈍不堪的樣子,我不禁喃喃疑惑:
“雲掌門為何會將無相門交予你這樣的人......”
但他當年投奔父親時,手裏拿的又的確是無相門掌門信物千麵銅令。
若非如此,父親也絕不會如此輕易允許我嫁給他,還特封他為帳前先鋒。
衛鳴聽清了我的話語,突然就怔在了原地,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隻是陷入沉思的我並沒注意到他的異樣。
就在此時,本是虛虛依靠在衛鳴身上的白珂突然暴起,抽出我身側的佩劍就要抹向脖頸。
我下意識後撤幾步,衛鳴的反應比我還快,赤手空拳忍著劇痛去奪那柄佩劍。
鮮紅的血落在地上。
白珂毫發無傷,衛鳴新添顏色。
昏暗的牢房霎時又亂了起來,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兩個大人在咆哮哀泣著濃情蜜意,又是一番恨海情天互訴衷腸。
我受不了這紛亂的環境,轉身快步回了營帳。
但衛鳴永遠能突破我認知的底線。
當天傍晚,白珂母女連同衛鳴就一起回了先鋒營帳,與之一起的還有營地裏大部分的隨軍醫官。
“衛先鋒拿著千麵銅令來找王爺,說以無相門眾人性命擔保,白珂母女絕對清白。”
“郡主你也知道,當年雲掌門對王爺有救命之恩,不得已隻能暫且放了她們。”
回想起趙副官苦著臉的抱怨,我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用這麼多人的性命去給兩個來路不明的人擔保。
衛鳴似是完全沒將無相門的安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