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先把這位夥計請進府。”
外人不知,鄭家人卻是一清二楚的,包括鄭澤和葉柔,畢竟當初把薑清妤騙著嫁進來,為的也就是她的財產。
這幾年鄭澤和葉柔住在莊子上的一切花銷也都是出自與薑清妤。
他們太清楚薑清妤把銀子收回去的後果有多嚴重。
別說以後的富貴生活,就是現在這筆賬,他們都是付不出去的。
先前的風光,絕對不能毀在這個時候。
上前的依舊是鄭老夫人的嬤嬤,隻見她笑眯眯的又走到那夥計的身邊,語氣十分客氣,“這位小哥,實在是不好意,府上今日正好在做賬目交接,你先進府裏休息片刻,我們這邊交接完了就馬上為你們結賬。”
說完他又看了看周圍還沒有走的賓客,壓低了聲音又道,“你看我們今日府上貴客眾多,這會兒正忙著送客呢。”
作為鄭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可以說一生之中大半時光都是在定義侯府度過的,已經算得上是半個主子了。
這會兒對著一個酒樓的小夥計如此客氣,隻要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會知道要怎麼做。
奈何今日來的這個小夥計,他還真就不一般。
聽到嬤嬤的這套說辭,那夥計直接嗤笑出聲,“進府就不必了,既然你們沒有銀子結賬,我這就回去稟告我們東家便是。”
這話他是說的一點都沒客氣,更是沒有給定義侯府留一點麵子。
而他一句沒有銀子,直接讓定義侯府眾人變了臉色,葉柔更是已經維持不住先前的大度,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
“你說誰沒有銀子,一個小小夥計,誰給你的膽子敢在侯府門口撒野!”
夥計根本不受威脅,“有銀子,那你們倒是結賬啊。”
說完他還十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忘了告訴你們,我這個人別的長處沒有,但是耳朵要比尋常人靈敏些,你們方才自己都說了,賬上是沒有銀子的,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打算怎麼結這個賬?”
“莫不是要讓你們的大少夫人再把自己的嫁妝給填進中公裏去?我今兒個也算是漲了見識。”
在聽到這夥計說耳朵比較靈敏的時候,鄭家人就覺得大事不好了,而他緊接而來的那一番話,就直接讓鄭家人臉色齊齊變得無比的蒼白,鄭老夫人更是接連晃了好幾下,還是鄭澤眼疾手快的將人給扶住才不至於讓她就這樣倒下。
其他還沒有走的賓客聽到這話,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
什麼叫讓大少夫人再把自己的嫁妝填進公賬裏去?
難道說這些年定義侯府都是這樣做的?
再轉念一想,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要知道,三年前的定義侯府早就已經衰敗得不成樣子了,去參加個宴會,不是禮物拿不出手,就是穿著幾年前樣式的衣裳。
但是後麵突然一下子日子又好起來了,不管是這鄭老夫人還是侯夫人,出門穿著打扮都是十分貴氣。
算算時間,的確是跟定義侯府大少夫人進門的時間對得上的。
“鄭老夫人,這夥計說的話可是當真?”
英國公夫人一向都是看不上這定義侯府的,奈何老侯爺與她家國公爺原先交情還算是不錯的,這回定義侯府找到了真正的血脈,舉辦這個認親宴,國公爺念在以往的交情上現身參加。
原本宴會結束就要離開的,卻不想又被鄭老夫人拉著說那些有的沒的。
若非是大少夫人出現讓那件事不了了之,他們今天還真的要被逼得許個什麼諾言才能罷休了。
她對薑清妤的印象很好,也不排除有這個原因。
這會兒再聽到這些話,再想想先前宴會廳裏麵的那些布置,席麵和酒水可能原本都是要薑清妤拿自己的嫁妝來付銀子的,她就莫名的心疼起了那個丫頭來。
若真是這樣,參加過這樣的宴會,也將是他們國公府的一個汙點,所以在聽到夥計的話之後,她第一個站了出來。
有一就有二,不光是她,其他夫人此時也是這種想法,若是這定義侯府的宴會真的是用薑清妤的結賬來辦的話,那往後她們走到哪兒怕是都要被嘲笑一番了。
“鄭老夫人,您還是快些解釋一下吧,這話若是傳出去了,往後我們可也要跟著丟麵子了。”
“可不就是嘛,咱們來參加宴會可都是看在定義侯府的麵子上,你們可不要害我們。”
“放眼整個京城,花媳婦嫁妝養家這種事,怕是連尋常人家都找不出來幾個,定義侯府可千萬別做咱們圈子裏的第一例啊。”
大家你一眼我一語的,說得鄭老夫人真的就想直接昏死過去算了,可她很清楚,今日要是不把這件事給解決了,我們定義侯府往後根本就無法在京城行走,別說給她寶貝孫兒尋個好差事,成功襲爵,就是她們這些女眷,以後怕是京城任何一場宴會,都不會有人邀請了。
想到這些,鄭老夫人現在是恨不得把葉柔重新送回莊子裏去,若不是她目光短淺,在今日非要去看什麼賬本,怎麼可能會有這些事。
不過她更很的是薑清妤,恨不得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那個賤人!她明明知道侯府的情況,她怎麼敢在這個時候把銀子全部都拿走的!
“英國公夫人,眾位夫人,這都是個誤會,大家別當真,清妤她先前的確是擔心有時候府上銀子周轉不夠,放了一些在中公,但我們府上的花銷一直都是府上自己的,沒有動過她的嫁妝。”
老夫人說完,又看向了那個夥計,“小夥子你也別著急就亂說,馬上就給你結賬。”
說完她就吩咐了下去,有去找薑清妤的,也有去找侯夫人劉氏的。
聽到傳話,薑清妤一點都沒有耽擱,立馬就再次來到了門口,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聽丫鬟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這會兒人一來,當即就解釋了起來。
“謝謝大家的關心,也請大家放心,定義侯府沒有動過我一點點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