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鄭老夫人和鄭澤同時鬆了口氣。
饒是葉柔再怎麼嫉妒薑清妤,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隻能縮在鄭澤的身邊委委屈屈。
鄭老夫人則是又趕緊開口,“你母親應該把銀票給你帶過來了,快些先把酒樓的賬結了。”
說話間,還不動聲色的給了薑清妤一個警告的眼神。
她堅信自己這個警告足以讓薑清妤看清楚她在侯府以後的處境,若是還想要跟以前一樣在侯府擁有身份地位,那現在就要立即掏銀子出來擺平。
然而,薑清妤卻像是沒有看到她的眼神一樣,滿臉茫然。
“沒有啊,老夫人,我一聽到丫鬟傳話立馬就出來了。”
言下之意就是別說是銀子了,她連看都沒有看到過劉氏。
開玩笑,今日這個局麵就是她精心籌謀的,怎麼可能會給她們抓住一點點翻身的機會。
金樽閣的席麵的確是她想法子,那夥計說的話倒也是不假,但在這之前她是已經跟掌櫃商量好了,就讓掌櫃的在這個時候安排人來要賬。
她很清楚金樽閣背後的勢力,一個小小的定義侯府,金樽閣根本就沒有在怕的。
至於葉柔為何會選在今日看賬本,接管中公,自然也是她一步步引導的,宴會上,葉柔看似無比風光,可薑清妤知道,她每看一眼宴會廳的奢華,心中的嫉妒就會多上一分。
更何況這一世他們回府的時間比前世整整提前了一年,他們很多東西都還沒有謀劃清晰,又或者說臨時回府這個決定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在這迷人眼的富貴中,葉柔怎麼可能不迷失呢?
再一想到自己之前幾年在莊子上的生活,隻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這種時候,她暗中安排的人隻要‘不經意間’泄露一些賬房的情況,再表達一下對她這個大少夫人的喜愛和信服。
不用多想,薑清妤都知道不管是鄭老夫人還是鄭澤必定早就許諾過她,回府之後就讓她掌家,前世也是如此,他們回來之後不久,鄭老夫人就哄著她把管家權給了葉柔。
此後,就是她薑清妤每個月不停的往定義侯府公賬上入賬銀兩,葉柔帶著定義侯府眾人隨心所欲的花銀子。
並且每個月的花銷越來越大,為了維持著定義侯府一貫的富貴,她隻能更加拚命的賺銀子。
這一世,她怎麼可能再重蹈覆轍。
幾句‘不經意’的真心感歎傳入葉柔耳中,她哪裏還忍得住,趁著自己露完麵鄭老夫人讓她先去休息再過來的時候馬不停蹄就去了賬房。
至於那些給她看到的賬本,也不過是薑清妤讓賬房按照之前的慣例做出來的假賬罷了,重生回來之後,她早就已經把賬房這邊安排清楚了。
今日這銀子,她們想繼續從她身上薅,完全沒有可能。
這些年,她在定義侯府砸進去的數,就是賬上讓葉柔心動的數,宴會上所有的花銷最後結算完,大概是五萬兩左右,她能分到手的估摸著應該有三萬兩。
這些銀子,要麼是鄭老夫人掏,要麼是劉氏掏。
反正不管是誰掏,她都會高興。
見薑清妤這麼不上道,鄭老夫人狠狠咬了咬牙,手上的帕子都快要撕碎了,奈何麵上又不得不維持著一如既往的笑容。
“那你母親肯定是被什麼事耽擱了,我再派人去催催。”
薑清妤乖巧點頭,心中卻是冷笑,劉氏能被什麼事情耽擱,不過就是想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這會兒正在發脾氣罷了。
“薑清妤是幹什麼的!竟然讓人都找到府上來了,她還想不想在侯府過好日子了!”
“混賬東西!”
聽到前因後果的劉氏真的是快要被氣死了,屋子裏的茶具早就被她砸得一幹二淨,可即便是這樣,她心頭的怒火都還是無法平息。
她就知道那個葉柔是閣眼皮子淺的,哪個大戶人家出身的會在這種時候就去看賬本,現在好了,惹出麻煩了,那個老東西想要維持侯府的臉麵,自己舍不得掏銀子出來,竟然把她推了出來。
麵對劉氏的怒火,過來傳話的丫鬟縮在一旁動都不敢動,可她外麵情況現在的確是麻煩,她是老夫人的人,必須得把夫人給請過去。
“夫人您先息怒,老夫人的意思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否則丟的是侯府的連,奴婢聽著那些夫人的意思,若今日咱們侯府辦宴會的花銷真的是大少夫人的嫁妝,往後怕是都不會再跟我們侯府來往了。”
劉氏不聰明,但也絕對不蠢,她一聽就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她們不跟侯府來往,並不是單純的她們以後不會受邀參加宴會了,而是她兒子往後的仕途都要受到影響,甚至一旦傳到宮裏,她兒子襲爵就幾乎沒有了可能。
這些年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侯府更好,隻要她兒子做官,襲爵,那她更好的日子還在後頭。
眼下這個情況,這三萬二千兩隻能讓她來掏。
“在外麵等我!”
冷冷丟下一句,劉氏就把屋子裏的人都趕了出去,關上門去取了自己的私房錢,一個木匣子,裏麵東西並不是很多,最為顯眼的就是那一疊銀票。
估摸著應該也就是幾萬兩的樣子。
劉氏剜心割肉一般的從裏麵數出三萬二千兩取走,眼見著木匣子裏的銀票就已經少了大半,她不忍心再看,用力的將木匣子合上。
“薑清妤,你給我等著,我定要讓你加倍的把這些銀子給我還回來!”
“三萬二千兩銀子,你點好數回去交差吧,我們府上現在情況特殊,有些事情還沒有交接好,你若再出去亂說壞我們侯府的名聲,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侯府大門口,劉氏沉著一張臉忍著心疼把銀票遞給那個夥計,然後又拿出了侯夫人的氣勢警告了一番。
仔細將銀票點過一遍,確認數量沒有問題,那夥計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侯夫人您放心,我就是個夥計,隻要完成了掌櫃的給的任務,其他的都跟我無關。”
說完他將銀票收好,轉身離開。
隻是剛走了兩步,就見他又回過頭來,“那個什麼,我方才過來的時候,好像還聽說有其他家的也要過來結賬,這會兒估計也已經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