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給出去三萬多兩,後年竟然還有要賬的。
鄭家幾人心裏頓時就是‘轟’的一聲。
尤其是劉氏,身體已經先於腦子,直接轉身快步回了府。
其他的賓客看到這裏,都隻覺得這場麵精彩紛呈,全都不急著回去,打算留下來看好戲。
不過比起她們,英國公和夫人顯然是已經看得明明白白了,他就說原本都已經氣數將盡的定義侯府怎麼突然之間又風光了起來,原來都是在吸薑家姑娘的血。
所謂的富貴生活和享受,根本就是靠著薑清妤的嫁妝才換來的。
結果現在找回侯府的血脈,這就卸磨殺驢。
這才剛剛回府,都還在舉辦認親宴,竟就已經把掌家權給奪過去了,吃相還當真是難看。
不過那薑家丫頭倒也是真叫他們意外,看今日這一出,怕是也有她的手筆了。
雖然所有一切的發生都是合情合理,可英國公是誰,那是手握重拳的人,又是當今太子外祖父,一般情況下,皇帝最忌憚的便是外戚,可英國公非但沒有遭到皇上的忌憚,還一直大權在握,可見他的厲害之處。
今日這一出,幾乎是環環相扣。
據他所知,那薑家雖然隻是商戶,卻也是在大齊排得上號的商戶,家財萬貫隻是基本,其背後的人脈也是不容小覷的。
金樽閣再特立獨行,再不將定義侯府放在眼裏,但他堅信金樽閣絕對不可能不給薑家一個麵子。
畢竟這事若是傳出去,再是嫁出去的女兒,薑家也不會什麼都不做的。
能讓金樽閣今日這般大張旗鼓的上門要賬,怕是這姑娘早就跟金樽閣達成了共識的。
至於其他的......
英國公想著想著,臉上嚴肅的神色也柔和了些。
見自家夫人還打算一直看熱鬧,他有些無奈,“走吧,先回去,留個下人在這邊看著就行。”
雖然這熱鬧看得的確有意思,可以他們的身份,一直留在這裏看熱鬧,還真是有些為老不尊的意思了。
並且,他也擔心鄭家那個老夫人什麼時候再一抽風,又想要借著以往他和老侯爺的情分搭上來。
英國公夫人也不是拎不清的,聽到自己丈夫都這樣說了,跟著點了點頭,讓自己的貼身嬤嬤尋了個機靈的小丫鬟留下來,自己則是跟英國公一起往馬車那邊走去。
等到了馬車上,英國公夫人有些可惜的歎了歎氣,“我瞧著薑家那姑娘挺不錯的,陷進定義侯府這個泥潭裏,著實可惜了。”
就他們的身份地位而言,定義侯府根本就不在他們關注的行列之內,對定義侯府的事情隻知道個大概,以往對薑清妤也不是很了解,但今日就觀感而言,她還真是挺喜歡薑清妤的。
英國公自然是了解她的,聽到她這樣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看你啊,光顧著喜歡那薑家丫頭了,其他的全然沒有發現。”
“啊?什麼其他?”英國公夫人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現在感歎的是那薑家丫頭所嫁非人,嫁過去就守寡就算了,還要一直被定義侯府吸血,尤其是眼下,這什麼庶子一回府,她在定義侯府勢必會過得更加艱難。
“還有什麼其他,那定義侯府的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好在那姑娘是個清醒的,借著這個機會逼得定義侯府說出了那些話,至少嫁妝是保住了,也算是有了倚靠。”
就定義侯府今日表態的那些話,往後若是再打她嫁妝的注意,她薑清妤隻要稍微往外麵送點消息,定義侯府迫於臉麵就不敢再繼續了。
要說,其實她也算是看得透徹的,知道今日這一出看似定義侯府沒有把薑清妤當成自己人,實則是薑清妤受益。
畢竟她雖然是大少夫人,可成親之後也沒有一兒半女的,哪裏比得上能為侯府延續血脈的庶子。
趁著這個機會不再摻合侯府的事情,靠著自己的嫁妝安穩過自己的日子,往後也不見得難過。
不過大部分人都隻是覺得今日這一出,的確是有趣,一方麵可憐薑清妤,一方麵又看不上定義侯府那剛找回來的庶子吃相難看。
英國公聽到這話,卻再次笑了起來。
“定義侯府困不住她。”
是的,英國公已經看出來了,薑清妤根本就沒有打算在定義侯府過一輩子。
薑清妤不知道英國公猜中了自己的心思,眼見著定義侯府門口的賓客非但沒有減少,還已經引來了越來越多看熱鬧的老百姓,心中無比的愉悅。
現在這種時候,已經不需要她做什麼了,隻需要跟其他人一樣,等著看戲就行。
很快,金樽閣那個夥計說的其他要賬的人就已經風風火火的來了,跟之前來的隻有金樽閣一家不同,現在一起來的有好幾家。
一上來都是跟之前一樣,咋咋唬唬的,“勞煩定義侯府把我們的賬結一下。”
“對,結下賬,我們也好回去交差。”
“我這裏六千兩,是為定義侯府供應鮮花盆栽的。”
“我這裏五千八百兩,是為定義侯府供應酒水的。”
“我不多,隻有一千一百多兩,是一些點心。”
大家挨個兒報賬,雖然跟之前金樽閣上來就是三萬二千兩比起來這些數字都不算太大,可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一萬多兩了。
一場宴會,竟然就花掉了近五萬兩銀子!!!
這個數字別說是沒有什麼根基的定義侯府,便是盤踞百年的世家大族,都很少會有這樣的手筆。
這個時候,大家也都回過味來了。
這場宴會之所以辦成這樣,這定義侯府怕是早就已經做好了讓薑清妤這個商戶女出銀子的準備了。
再看那個剛剛回來的二少夫人,先前還覺得她溫柔得體的眾人才驚覺自己看走了眼。
興許那鄭老夫人也是一樣走了眼,興許是許諾過她什麼,但肯定沒想到她會在今日這種時候就已經開始奪權了。
嘖嘖~
果然啊,庶子什麼的就是上不得台麵。
掌家權雖然已經到了那二少夫人手上,但瞧著先前都是侯夫人來送銀子,怕是定義侯府自己還真是沒有銀子。
鄭老夫人和鄭澤這會兒都已經顧不得什麼表情管理了,臉色都是黑到不像話。
尤其是四麵八方傳來的那些聲音,以及指指點點,老夫人都後悔舉辦這場宴會了,為今之計,隻能趕緊將人給打發了。
忍著心痛,隻能叫嬤嬤取了她的私房錢來,將這些賬給結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叫眾位看笑話了,我這孫兒剛剛回府,諸多事宜還沒有交接好,就不多留各位了,下回再設宴向大家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