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史珍芳忙解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一個傻子能坐在辦公室嗎,不是嘲笑你撞牆。”
好像,越描越黑了。
薑涔涔的視線落到薑挽寧臉上,“本來就是我占了她的身份,於情於理都得還回去。”
“聽我媽說街道辦已經接到通知了,這兩個月重點排查下鄉人員,你要是沒了正式工作,不就得去鄉下受苦了嗎!”史珍芳也會看人臉色,趕緊換了個話題。
“沒事兒。”薑涔涔故意頓了下,“要是實在沒辦法,下鄉當知青我也心甘情願。”
“你心不甘情不願,也沒招啊。”
薑挽寧本來是沒打算懟她的,奈何她太能裝了,薑挽寧一下沒控製住。
“寧寧,我知道你對我還有誤解,但我也已經是盡我所能補償給你了。”
沈如枝拉了下薑挽寧,“挽寧,你姐姐說的沒錯。”加上這是在外麵,沈如枝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史珍芳聽著薑挽寧衝得不行的口氣,心裏莫名煩躁。
她跟薑涔涔是名義上的好姐妹,兩人一直都有在暗戳戳的較量,今天她穿新裙子,明天她戴新發卡的。
可突然離開換來個土包子,史珍芳當然不高興。
她不耐煩地上下打量著薑挽寧,嘟囔囔的說:“你在供銷社的辦公室,就穿成這樣啊?”
供銷社是幹什麼的?不管是日用家用,還是衣服布料都是出自供銷社的,裏邊的工作人員那都是代表排麵的!
穿成這樣,誰還敢買裏麵的東西啊。
“我看你穿的也沒多好啊,衣服都洗掉色了,不能是晚上洗白天穿吧?”
史珍芳衣服啥樣,薑挽寧壓根沒多看,她隻是想過過嘴癮罷了。
“你......!”這明明是最新款,有沒有點常識!
史珍芳氣的牙根癢癢,話到嘴邊卻蹦不出來一個字兒。
突然,薑挽寧揚了揚嘴唇。
機會不就來了嗎!
她正愁不知道怎麼開口要錢票呢,雖然空間裏攜帶了不少物資,可在這裏能夠流通的東西並不多,當然得把腰包給鼓勁了。
“爸媽,她說的也沒錯,我這來了都快半個月了,一件體麵的衣裳都沒有。”薑挽寧撇撇嘴,繼續烘托,“我上班穿什麼是無所謂,就是怕這供銷社裏的同誌跟這位一樣碎嘴,丟了爸的麵子。”
堂堂一個鋼鐵廠廠長,親閨女穿的破破爛爛,像什麼樣子。
沈如枝回想到昨天李桂英說她不疼親閨女的那些的話後,直接脫口而出。
“買!媽剛好領你去供銷社買。”
沈如枝拉著薑挽寧的手,就往供銷社進,營業員李梅花見到一群熟悉的麵孔後,很是熱情的打招呼:“嫂子,又來給涔涔看衣服了?”
他們街道,誰不知道沈如枝可是出了名的疼閨女,薑涔涔人在供銷社上著班,買東西根本不費什麼功夫,可她從上到下所有的物件,都是沈如枝親自挑選的。
沈如枝聽了心裏不禁‘咯噔’了下,她望了望四周,指著牆上掛著的那件鵝黃色的裙子,“麻煩幫我把這件拿下來吧。”
營業員忙去拿鉤子,嘴也一刻不閑著:“嫂子真是好眼光,這裙子是剛到的新貨,涔涔皮膚白,穿上肯定好瞧。”
“挽寧,你去試試看合不合適。”沈如枝使了個眼色。
營業員見了,臉上笑容的更深了,“嫂子,這是家裏來親戚了啊,長得真俊啊,瞧瞧這小臉,就跟剝了皮的雞蛋一樣。”
有些話明明到嘴邊是能說出來的,可沈如枝的回應卻隻是禮貌笑了笑。
薑挽寧也不在乎,承認不承認的,又掉不了她身上的肉。
一想到薑涔涔櫥子裏滿滿當當的全是衣服,薑挽寧也開始瘋狂的試試試。
薑涔涔有的東西,她薑挽寧就要擁有的更多。
最後,薑挽寧挑了六身衣服,四雙鞋子。
付賬的時候,沈如枝怕薑涔涔心裏會難受,道:“涔涔啊,我看挽寧剛剛穿的裙子挺不錯的,給你也買一件吧。”
“嫂子,這裙子是剛到的貨,隻有一件。”營業員道。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薑涔涔不難受那是假的,可她卻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沒事,我的衣服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買了。”薑涔涔聲音越大小了起來。
見薑涔涔這般惺惺作態,薑挽寧聳聳肩,把袋子遞到她手上,“那就麻煩幫我捎回家放在我的衣櫃裏,順便把你的衣服都拿走。”
薑涔涔一愣,眼神卻變得不耐煩起來,嘴上卻回答:“好。”
薑挽寧在想,有時候薑涔涔裝一裝也挺好的,這免費來的保姆,不用白不用。
“挽寧,你幹什麼,這是你姐姐!”薑建國壓低聲音。
“我幹什麼了?姐姐幫妹妹拿點東西怎麼了,她身子還沒嬌貴成這樣吧。”薑挽寧說起了正事兒,“爸,你身上帶了多少錢啊?”
薑建國皺眉,“你要做什麼?”
看見薑建國這麼抵觸,薑挽寧冷不丁道:“你那養女一櫥子衣服都沒事,我這才買了六件,您就不高興了啊?”
供銷社的營業員一臉吃瓜相。
“她上著班每個月還能領著零花錢,我想自己單獨買點東西,你都要刨根問底,這合適嗎?”
薑建國差點就要被薑挽寧給氣的暈過去,她這張嘴叭叭個不停。
“你要多少。”
“一百。”
這個數字出來後,在場所有人無一不瞪大眼睛表示震驚。
薑挽寧倒是覺得沒什麼,她在這裏想買點什麼,或者其他需要用錢的時候,掏不出來怎麼辦?
沈如枝淡咳一聲,“挽寧啊,這是你爸兩三個月的工資,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啊?”
薑建國是鋼鐵廠廠長,每個月工資四十出頭,給薑涔涔十塊當零花錢,存二十,留十塊補貼家用,由此可見,薑涔涔在薑建國心中的地位!
薑挽寧開口:“不是說每個月零花錢是十塊嗎?我隻不過是要了今年的零花錢,前二十年的零花錢我都還沒要呢。”
她話說的大義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大度,薑建國夫妻倆小肚雞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