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寧啊,不是爸媽不給你零花錢,隻是十張大團結確實對咱倆來說有些困難。”
薑建國臉色不大好看,給薑涔涔買工作又費錢又費禮的,讓他掏了不少積蓄出來,現在一下讓他掏出來將近三個月的工資,他心裏怎麼會舒坦?
薑涔涔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眸子暗了又明,她是把工作讓出去了不錯,也想要伸出友好之手,可人家不領情啊。
她有什麼辦法?
“妹妹,一百塊可不是筆小錢啊,你怎麼突然要這麼多錢啊?”薑涔涔驚呼,“你不會在外麵欠賬了吧?或者是惹到什麼麻煩,要是有什麼困難不敢跟爸媽承認,你就跟我說。”
提到欠賬倆字,薑建國夫妻倆神經線被緊緊提了起來,小姑娘家家的要這麼多錢,除了還賬,還能幹什麼?
“寧寧,你姐姐說的是真的嗎?”沈如枝又怕薑挽寧又說自己偏心,趕忙打了個圓場,“爸媽不是要責怪你的意思,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就跟爸媽說,一切都有我們呢。”
薑挽寧看了眼沈如枝,又看了看薑涔涔,原本隻是單純的要點能傍身的錢,可話趕話都趕到這兒了,她就不得不變通了。
“其實,是我欠了一百零三塊錢,怕爸媽擔心,我才沒有說。”她長長地歎了口氣。
“什麼?你居然真的欠賬了?妹妹,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啊。”薑涔涔眉頭緊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可心裏卻是得意極了,“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你這拿了人家一百多塊錢,不是讓爸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嗎。”
薑涔涔故意提到薑建國,就是讓薑建國臉燒的慌,這樣才能敗了對薑挽寧的好感!
薑挽寧不禁心中冷笑,薑涔涔還好意思說這話?
她瞥了眼薑涔涔,“我看你懂得道理還挺多的,也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麼一回事啊?”
在薑家白吃白喝那麼多年,薑挽寧是沒看出薑涔涔有一點內疚之色。
一聽薑挽寧欠了這麼多債,沈如枝心裏更著急了,她蹙眉:“怎麼回事啊,怎麼會欠這麼多,在鄉下不是都有工分,怎麼還花這麼多錢呢?”
“有工分確實不錯,可我拚死拚活的一天才能掙三個工分,養父母不幹活,用我拿點工分來生活怎麼可能夠。”
“每個月達不到固定的數,他們不高興了,就拿棍子打我,村長看不下去,每個月都會借我點錢。”
薑挽寧說的認真,而薑涔涔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
“欠了一百多塊錢,你隻要一百塊錢,怎麼能夠啊?”沈如枝又問。
薑挽寧表情暗淡:“我想著分批還,等我上班領了工資,再把剩下的給他。”
都來認親了,還賬還要分批還,薑建國不會讓薑挽寧這樣幹。
薑建國看了眼薑涔涔,她每個月的零花錢可以隨意支配,再對比下薑挽寧,確實有些不像樣。
“分什麼批還,等下跟爸回家,一塊全都給他寄過去。”薑建國重重開口。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薑建國心裏好受多了,這些錢他掏的也是心甘情願。
其實,薑挽寧並沒有撒謊,養父母收了一百塊的彩禮要把原主給賤賣了,原主跑了,這筆賬卻是賴到了原主頭上,薑挽寧並沒有打算還,隻是當個幌子而已。
原主進城的錢的確是村長借給她的,怕原主還不上,借了三塊錢,還被人偷了。
沈如枝滿眼心疼地看著薑挽寧,回想一開始,她剛從鄉下進城,那麼多天話都不吱一聲,她對薑挽寧的過往也不熟悉,不知道她在鄉下受了這麼多苦。
既然她願意吐露真相,說明薑挽寧對他們夫妻二人卸下防備,把這裏真真正正的當成了家,沈如枝不想再回到一開始的僵局。
沈如枝用袖子抹了把淚,從兜裏兩張大團結掏出來遞給薑挽寧,“那些賬讓你爸替你還,這二十是媽給你的零花錢。”
“媽說過,你跟涔涔都是媽在乎的女兒,她有的東西,媽也不會虧待你的。”沈如枝說。
可薑涔涔心裏一下就不平衡了,要知道她一個月零花錢隻有十塊錢,這一下就給薑挽寧二十塊,算什麼一視同仁!
“妹妹這下可以放心了,爸媽心裏還是有你的。”薑涔涔皮笑肉不笑地說。
薑挽寧看著薑涔涔眸子裏藏不住的怒火,微微一笑。
回到家,薑建國徑直走向臥室,在臥室裏待了好大一會兒,便拿著一小把大團結走來了。
不等薑建國開口,薑挽寧很是實相的攤開雙手,“謝謝爸爸!”
薑建國沉默了會,終是把手裏的票子遞了過去。
她當著薑建國的麵點了點,居然有十一張,一百一十塊錢!
薑挽寧抬頭,眼神充滿疑惑。
“你剛來城裏,工作還得有幾天才能上崗,要是想買點什麼,就買吧,當你自己的小金庫。”薑建國語氣沉重。
每兩張大團結發出的聲音,傳到薑涔涔耳朵裏讓她心裏發癢。
薑涔涔瞪大眼睛,一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薑建國雖然能掙錢,但也摳啊,為了能給家裏剩點開支,都把薑家老太太劉翠蓮送到自個妹妹家,提出每人養三個月的製度。
她十塊錢的零花錢,也是把劉翠蓮送走,軟磨硬泡了好久,才一點點的上漲到的。
點數好後,薑挽寧把沈如枝給的二十塊放在了破爛的小包裏,又把薑建國給的錢包裹一層一層的別在腰間,“爸媽,我現在就去郵局,把錢給寄過去。”
沈如枝正在房間收拾東西,得知薑挽寧要出去,忙放下手頭的活。
“你自己行嗎,要不我和涔涔陪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寄完東西也能自己熟悉熟悉回家的路。”薑挽寧說。
沈如枝沒想那麼多,還是比較讚同薑挽寧的做法,她笑著走過去,“挽寧,新買的衣裳,換了再走吧。
薑挽寧低頭看了看原主那破了洞的衣裳,頓時明白沈如枝什麼意思了。
這是怕她穿這身衣裳會被家屬院的人議論。
剛剛他們夫妻二人都爆了那麼多金幣,就是薑挽寧唯一的金主大大,金主說的話,哪有不聽的道理?
薑挽寧換了一身剛買的鵝黃色圓領長裙,穿了雙運動鞋,頭發也綁了起來,很是靚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