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後,病房裏隻剩下我和無邊的絕望。
出院後我搬出了和周予真的家,找了一個破舊的小區暫住。
心臟手術後,我的身體很虛弱,臉色蒼白得像紙。
我想冷靜一下,隨便套了件外套走出了家門。
就在我準備去街角便利店買點東西時,一輛蘭博基尼囂張地停在了單元門口,濺起一片汙水。
季白穿著一身潮牌走了下來。
他戴著墨鏡,嫌惡地掃視著周圍臟亂的環境。
然後,踩著限量款球鞋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我。
“喲,這不是修哥嗎?”
他故作驚訝地摘下墨鏡,眼底卻止不住的得意。
“嘖嘖,幾天不見,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也是,從周家大宅搬到這種地方,是挺委屈你的。”
他上下打量著我身上廉價的外套,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笑。
“不過,倒是挺符合你現在喪家之犬的身份的。”
我咬緊牙關,想反駁,想讓他滾。
但大病初愈的身體讓我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季白滿意地看著我的反應,繼續說:“修哥,沒想到你這麼脆弱,我就隻是小小挑撥了下,你就受不了為我騰位置了。”
他抬起手腕,故意亮出那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
“你看,這是予真最近送我的,說是慶祝我的項目成功。”
季白炫耀似的摸了摸那塊表。
“就是用你那筆救命錢買的哦。”
他輕飄飄說出口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
季白看著我這個樣子,笑得更加得意。
“說起來,你那個心臟病也挺麻煩的。”
“你想想,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活著又能做什麼呢?”
“拖著這副病軀,也是受苦。”
我死死地盯著他,想撲上去撕爛他那張虛偽的臉。
但季白很享受我這種想發作又不得不隱忍的痛苦模樣。
他輕笑一聲,“以後啊,你就安安靜靜呆在這發爛發臭!”
說完,他轉身,坐回跑車裏,粉色的車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被冷風吹得渾身發抖。
回到家,手機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我接起來,對麵傳來我媽尖利的聲音。
“沈修,你是不是瘋了?!”
她沒有一句關心,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
“你是不是嫌我們家還不夠丟人啊。”
“你為什麼要和周予真離婚?”
“周家是什麼人家?我們怎麼會惹得起。”
“當初讓你懂事一點,在周家好好待著,你非不聽。”
“好好的日子不過,鬧成這樣,你讓我們的臉往哪兒擱!”
我爸也在旁邊幫腔:“小修,聽你媽的話,趕緊去給周總和季先生道個歉。”
“別因為你一時衝動,連累了家裏。”
我心裏一陣冷笑。
當初,他們為了攀附周家,安排了我和周予真的相親。
婚後,周予真對我冷淡,他們勸我要體貼大度,學著抓住女人的心,我也聽了。
後來我重病,爸媽隻在醫院匆匆露了一麵,留下一句“好好養身體”,就忙著去和周家撇清關係,生怕被遷怒。
現在,他們又跳出來指責我,讓我去道歉。
在他們眼裏,我從來不是他們的兒子,隻是一個可以用來換取利益,或者隨時可以丟棄的工具。
“媽,爸。”我的聲音平靜無波。
“我和周予真已經離婚了。”
“我的事,和沈家再也沒有關係。”
“以後,請你們不要再打擾我。”
說完,我掛了電話,立馬拉黑。
然後,我翻出通訊錄,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
那邊傳來一個幹練的女聲:“沈修?”
“蘇瑤。”
我握緊手機,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我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