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周雪梅就要轉身離開,臨了還沒走幾步便被後麵的人叫住:“周管事,先等等。”
“掌櫃的還有事?”周雪梅挑眉,不解地看向掌櫃,卻見掌櫃的搓手,眼神躲閃的看向周雪梅。
旋即笑了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隻是製作花樣需要不少時間,你又忙著繡樓裏頭的事情。”
“新品的事——”
“掌櫃的這是不信我?”周雪梅不禁捂嘴笑了,好歹她也是重生之人,前世就算沒見過多少世麵,也看過不少樣式。
新品的事根本不成問題。
既然掌櫃的胸有成竹,周雪梅便也沒有多說。
當即領著繡娘去開工。
當天,掌櫃的便當眾宣布:“即日起,凡是在繡樓工作的繡娘,每月月錢漲為二錢銀子。”
“大家能者多勞,能者多勞。”
此話一出便是惹得不少繡娘紛紛拍手叫好,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當中,女人想憑借手藝生活的本就是寥寥無幾。
周雪梅深知繡娘的不易。
所以這對於繡樓裏麵工作的繡娘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周巧蘭隻能羨慕的看著周雪梅成為萬人追捧的對象,那種繡娘上趕著巴結的模樣,心裏那叫一個生氣。
於是雙手抱胸不情不願的走到周雪梅的麵前,自上而下的挑釁地看著周雪梅道:“你可別得意的太早。”
“什麼?”
周雪梅停下手中的工作,慢慢抬頭看向周巧蘭。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你還不知道吧?”周巧蘭笑的那叫一個得意,“娘已經打算把那筆錢分給我們幾個,她老人家說的可清清楚楚。”
“既然你是招上門的女兒,那就是她周家的人。”
“娘還沒死呢。”
“周家的事那裏能輪到你做主呢。”
周巧蘭的每句話都說在周雪梅的心坎上麵,誰不知道周雪梅最看中的就是那筆錢,周巧蘭就是想給周雪梅添堵。
沒成想周雪梅聽完她的話之後連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
兩手撐著桌麵緩慢的站起身,看著周雪梅的時候眼底透著冷笑:“周巧蘭,我勸你別亂嚼舌根。”
“你給我記著,伺候娘吃喝拉撒的對象是我。”
“你若是覺得娘還有當家做主的本事。”
“不妨讓娘自給自足,如何?”
“你!”聽到這話的周巧蘭氣的鼻子都歪了,手指著周雪梅半天放不出個屁。
誰都知道孫招娣就是個累贅。
要不是有周雪梅願意伺候孫招娣。
那裏還有他們兄弟姐妹過好日子的時候。
“你這個不孝女。”
周巧蘭半天就憋出這麼個屁來,周雪梅不禁被氣笑了。
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周巧蘭。
“對,我就是不孝女。”
“你要真的那麼孝順,不如帶到你家好好照顧?”
“你!”
周巧蘭站在那裏不住地喘氣。
看著周雪梅那張臉,終是忍下滿腔怒火氣急敗壞的離開。
卻不知周雪梅心裏有著自己的算盤。
周雪梅心裏清楚昨晚的那場火不是意外,定是周巧蘭在背後挑唆的。
縱使大寶內心純良。
時間久了,難免會受到影響。
當晚,周雪梅下工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村長家裏,開門見山的開口道:“村長,我想把大寶帶回去。”
“帶回去?”當初周家姐妹過繼的事情村長也是知道的,雖然當初覺得不太妥當,但周雪梅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村長也不好幹涉。
怎麼現在突然反悔了?
想到這裏村長抖著手中的煙杆,有些為難的看著周雪梅道:“周老大,你要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
“當初你們可是自己心甘情願——”
“村長。”周雪梅故作心絞痛的捂著胸口,滿臉的痛苦。
“大寶是我的孩子。”
“您不知道他有多可憐,前幾日我親眼看到周巧蘭對大寶動手。”
“他是我十月懷胎的兒子,我怎麼忍心讓他——”
不等周雪梅說完,村長已緩慢的站起身,嘬了口煙槍慢悠悠的開口道:“這話你說的就不對了。”
“大寶這個年紀真是皮實的時候,如果不是真拿自己的孩子看,人家還不願意費這個心。”
“況且你丈夫已經死了。”
“你要是強行把大寶帶回去,孤兒寡母的也沒辦法生活不是。”
村長的話表麵上看沒有任何問題。
但周雪梅心裏清楚,周巧蘭對大寶肯定沒有多少感情。
想到這裏,周雪梅最終隻能妥協。
周雪梅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抱歉的笑了笑道:“村長。”
“這麼晚打擾你了。”
“既然您這麼說,大寶的事以後再說。”說著周雪梅轉身離開。
那纖弱的身體最終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