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蔽日,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氣息。
自從常無忌摔斷腿,整個將軍府都小心翼翼,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麵前提及腿傷二字。
常無忌目光陰沉,死死盯著薑瓔,那張瓷白小臉看上去溫和而無害,但也隻是看上去!
他冷笑一聲,“好一個牙尖嘴利,你平日裏就是這麼欺負你姐姐的吧?一條無父無母的流浪狗,穿了幾天衣服,就忘了自己是個什麼出身,忘恩負義攀咬主子。”
薑瓔沒有被激怒,隻是很平靜地看著他,問道:“是薑寶瑜讓你來的吧?”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常無忌呼吸紊亂一瞬。
薑瓔心裏有了底,繼續同他周旋,拖延時間。
“她讓你來做什麼?將我帶回將軍府?”
常無忌陰著臉,“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倒是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勾搭我嗎?還想方設法坐上花轎。既然如此,我就如你的願!”
“都愣著幹什麼?把她給我抓回去!”
衛國公府的護院家丁自然不是吃幹飯的,豈能任由常無忌肆意妄為?
這要是傳出去,不僅衛國公府顏麵盡失,他們也要被統統發賣出去!
薑瓔暗自皺眉,不動聲色反問道:“可你不是口口聲聲要娶薑寶瑜嗎?如今沒有我從中作梗,你為什麼不娶她?”
常六郎冷笑一聲,看向薑瓔的目光跟淬了毒一般。
這個賤人還有臉說!
如果不是因為她從中作梗,他好端端的親事又怎麼會變成一場笑話?!
也不知道這賤人使了什麼手段勾引的趙咎,攀上衛國公府這根高枝還不夠,還要同阿寶處處作對!
常無忌袖子裏藏著不久前收到的帕子,上頭甚至還有未幹的淚跡。
他摸著帕子,都能想象出薑寶瑜強忍著委屈的可憐模樣。
她一向如此,受了委屈全都憋在心裏,哪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要替別人說好話。
想到這,常無忌心頭頓時湧起一股無名火,眼神充滿怨毒。
他今日就算不能把這賤人拖出去,也要讓她身敗名裂,被衛國公府所厭棄,最好是掃地出門!再也不能欺負阿寶!
常無忌冷冷道:“你明知道我要娶的是你姐姐,還三番兩次勾引我,脫光衣服自薦枕席。不要臉的東西!怎麼,我看不上你,你就去勾搭趙咎?那他還真是沒見過世麵,你這種下三濫的貨色,他都能上鉤。”
趙達氣得老臉通紅,“常六郎,你放肆!”
常無忌輕嗤一聲,盯著薑瓔道:“怎麼,有臉做沒臉說?”
“搶自己姐姐的親事,末了又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說永安侯府給你下藥。嗬,趙咎竟然還會相信你的說辭,果真是賤人配蠢貨,天生一對!”
他敢辱罵趙咎!
薑瓔瞳孔一縮,被挑起了怒氣。
她深吸一口氣,反問道:“蠢貨是在罵你自己吧?薑寶瑜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言聽計從,忠誠不已。”
“你真應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蠢狗一般的德行!”
被薑寶瑜玩弄的團團轉,竟然還有臉詆毀趙咎!
提到趙咎,薑瓔頓時渾身上下豎起尖刺,恨不得把常無忌紮成一個刺蝟!
她下顎微微繃緊,開口言辭尖銳。
“你有什麼資格說趙九郎君?你又有哪一點比得上趙九郎君?滿口汙言穢語,整日無事生非,就算摔斷腿也安分不了幾日,被人驅使得團團轉!”
“難怪薑寶瑜看不上你,死活不肯嫁給你!”薑瓔憋足氣,大聲道,“你活該!”
常無忌一時氣血翻湧,麵色鐵青地低吼道:“你給我閉嘴!!”
看來是踩到他的痛腳了。
薑瓔胸口不斷起伏,憑什麼他說閉嘴就閉嘴?她偏不!
“你來這裏的意義是想向薑寶瑜證明,你什麼都願意為她做?可惜,就算你做再多,薑寶瑜也不會嫁給你!”
薑瓔絞盡腦汁,打破他的幻想:“你以為你和薑寶瑜不能成親,是永安侯夫妻不同意?錯了!是薑寶瑜看不上你,她要是喜歡你,非你不可,劉夫人豈會不如她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