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昕妍哆嗦著爬上甲板,海水從她身上不斷淌下,在光潔的地麵彙成一小灘。
她顫抖著攤開手掌,那串沾滿海腥味的“真愛之吻”躺在掌心,藍鑽在燈光下依舊璀璨,卻冰冷刺骨。
保鏢麵無表情地接過,丟給她一套幹衣服:“林總給的,換上。”
薑昕妍凍得牙齒打顫,依言走向最近的衛生間。
剛脫下濕透黏在身上的沉重禮服,便聽見隔壁傳來蘇漾漾和她閨蜜刻意壓低卻難掩得意的聲音。
“漾漾,林墨初真是愛你愛到骨子裏了!那麼貴的項鏈說送就送!你哭一下,他心疼得連命都能豁出去給你吧?”閨蜜語氣滿是豔羨。
薑昕妍動作一頓,心底那早已麻木的地方,竟又泛起一絲細密的酸澀。
她為顧懷南甘願付出一切,也曾真心將林墨初視為寄托。
聽到他能如此為蘇漾漾,心尖仍會刺痛。
蘇漾漾閨蜜又道:“說起來,漾漾,你之前不是隻拿他當弟弟嗎?還跟那個前男友出國,結果前男友一聽你有心臟病就跑了,還是林墨初把你接回來的。”
“他這麼不離不棄,掏心掏肺,連人家姑娘的心都挖來給你了,你不會還隻當他是弟弟吧?”
隔間裏,蘇漾漾發出一聲輕蔑至極的嗤笑:“你也信?拿他當弟弟不過是托詞罷了。男人不都這樣,得不到的才是心頭朱砂痣。”
她對著鏡子慢條斯理地補著妝,聲音帶著掌控一切的得意:“隻要我一直吊著他,讓他覺得差一點就能得到,卻又永遠差那麼一點,他就會一直對我死心塌地,為我付出一切。”
“這不比真跟他在一起,讓他很快膩煩要強百倍?”
薑昕妍半是震驚半覺荒誕可笑。
林墨初那看似深情不悔的滿腔熱血,在蘇漾漾眼裏不過是可以炫耀和利用的戰利品。
蘇漾漾閨蜜驚訝地捂住嘴:“天!所以你之前交男友出國都是假的?就是為了讓他吃醋?”
蘇漾漾得意地挑眉:“當然!你看效果多好?他這些年為我頹廢買醉,對我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她壓低聲音,帶著惡毒的快意,“弄顆心給我。”
“那你可得小心點,別玩脫了。聽說他為了你的心臟,答應要娶那個薑昕妍呢。”閨蜜提醒。
蘇漾漾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語氣輕飄飄:“放心,前幾天我不過假裝被她打了幾下,他就讓保安甩了她幾十個耳光,臉都打腫了。今天我把項鏈丟海裏,他不就把薑昕妍踹下去找了嗎?”兩人發出心照不宣的嗤嗤低笑。
蘇漾漾對著鏡子整理好清純無辜的表情,聲音卻冷得像毒蛇:“放心,我絕不會讓薑昕妍有機會嫁給他的。那顆心,我要定了。至於人......哼。”
等她們踩著高跟鞋的腳步聲遠去,薑昕妍才推開隔間的門走出來。
她麵無表情地摁停手機錄音鍵,保存文件。
就當是送給林墨初最後的“驚喜”吧。
薑昕妍換好幹衣服回到宴會廳角落,林墨初獨自坐在沙發區,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我警告過你安分守己,為什麼還要針對漾漾?”他劈頭蓋臉地質問,眼中怒火未消。
薑昕妍指尖觸及口袋裏的手機,下意識想點開播放鍵。
但她太清楚,此刻的林墨初,絕不會相信這段錄音,隻會認為她惡意誣陷。
隻有她死後,這段出自“死者”之手的錄音,才具有摧毀性的力量。
死人不會撒謊。
薑昕妍無心解釋,隻覺得疲憊,敷衍道:“你就當我太愛你,嫉妒蘇漾漾,發瘋了吧。”
林墨初被她這近乎坦然的“認罪”噎得一怔。
薑昕妍已轉身上樓,仿佛剛才承認嫉妒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