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被逼入絕境的蘇以瑤會變得那麼瘋狂。
幾天後,林晚告訴我一個消息。
何知琛出事了。
蘇以瑤精神崩潰後,竟然雇了幾個社會上的混混。
她把對我的愧疚,對何知琛的怨恨,以及自己被毀掉的人生的憤怒,全部轉化成了最惡毒的報複。
她讓那些人,用同樣的方式,毀了何知琛。
何知琛下半身被廢,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那個一向自詡“威武高大”的男人,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從醫院的頂樓一躍而下,當場死亡。
而蘇以瑤,也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入獄。
聽到這個結果,我沉默了很久。
他們用我的人生,用我的尊嚴,換來了他們想要的一切。
最終,又親手將那一切,連同他們自己,一起推入了深淵。
這或許,就是報應。
我在醫院住了很久。
身體上的傷口在慢慢愈合,但心裏的創傷,卻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疤痕。
我時常會在深夜被噩夢驚醒,渾身冷汗。
每當這時,守在床邊的林晚都會立刻握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暖,她的聲音很溫柔,驅散了我所有的黑暗和恐懼。
出院那天,陽光正好。
林晚推著輪椅,帶我走出了那棟充滿了消毒水味的白色大樓。
她帶我回了她的家。
一個不大,但很溫馨的小公寓。
她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陽台上種滿了花花草草,充滿了生機。
她為我洗手作羹湯,陪我複健,帶我看心理醫生。
在她的陪伴下,我一點點地走了出來。
我開始能睡個整覺,開始能自己走路,開始能對她露出笑容。
那天下午,我坐在陽台的搖椅上看書,林晚從身後抱住了我。
她的下巴輕輕擱在我的肩膀上。
“知默,”她在我耳邊輕聲說,“我們結婚吧。”
我拿著書的手一頓,身體僵住了。
結婚......
這個詞,對我來說,曾經是幸福的代名詞,後來卻成了噩夢的開端。
林晚似乎察覺到了我的遲疑,她轉到我麵前,蹲下身,仰頭看著我。
她的眼睛明亮而真誠,倒映著我的模樣。
“我知道你害怕,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來。”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會永遠陪著你,保護你,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我想給你一個家,一個真正溫暖的,可以讓你安心的家。”
我看著她的眼睛,看到了裏麵滿滿的愛意和心疼。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徹底融化了。
我伸出還在微微顫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
“好。”
我們的婚禮很簡單。
就在我徹底康複之後,在一個小教堂裏舉行的。
沒有邀請太多的人,隻有幾個我們最親近的朋友。
宣誓的時候,我看著穿著潔白婚紗的林晚,鄭重地說出了那句“我願意”。
這一次,是為了我自己。
婚禮結束後,我收到了我父母的電話。
在何知琛死後,他們仿佛才終於想起還有我這個兒子。
他們哭著向我道歉,說他們錯了,說他們老了,身邊不能沒有人。
他們希望我能原諒他們,回家去看看。
我聽著電話那頭他們蒼老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內心毫無波瀾。
我沒有說原諒,也沒有說不原諒。
隻是平靜地告訴他們。
“我結婚了。”
然後,掛斷了電話。
我牽起林晚的手,走出了教堂。
外麵的陽光,明媚而溫暖。
我的人生早已翻開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