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給我播放了一段錄音。
是林清的聲音,清晰而冷漠。
“讓他們在笑麵酒館好好學習,什麼時候學會了規矩,什麼時候再出來。”
錄音的最後,似乎有一句話被人為地掐掉了。
“如果他們有了什麼意外,馬上通知我。”
林清這句話,我沒有聽見。
但去做酒保,卻讓我眼前頓時一亮。
這意味著我能接觸到外界的人,有機會求救。
更重要的是,我能保護陳塵,讓他不用再被虐待。
我答應了。我開始學習那些所謂的“業務”。
學習如何調製五顏六色的酒,學習如何說些言不由衷的奉承話,甚至學習如何去迎合那些濃妝豔抹、眼神貪婪的年老女人。
出任酒保的第一個晚上,我就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她是林清的閨蜜,趙佳。
她在看到我的一瞬間,臉上寫滿了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壓低聲音飛快地向她求救。
她聽完我的話,臉色煞白,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手機塞給了我。
我躲進昏暗的角落,再次撥通了林清的電話。
“是我。” 我隻說了兩個字。
“陳鋒!你還想幹什麼?用佳佳來威脅我嗎?” 電話那頭的林清,聲音裏充滿了憤怒和不耐煩。
“我告訴你,你別不知悔改!” 她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
我的心,又一次沉入穀底。
我將手機還給趙佳,她看著我,眼神裏滿是同情和無奈。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抓住她的手。
“你一定要告訴林清,明天,笑麵酒館經營的展覽大會,讓她一定要來!”
“一定要去酒保區!我隻有在那裏,才有機會見到她!”
“錯過了這次機會,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酒館,不知道會對我跟陳塵怎麼樣!”
下班後,我被押送回牢房。
陳塵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傷勢依舊嚴重,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發炎流膿。
他小小的眉頭緊緊皺著,睡夢中都在忍受著痛苦。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痛苦和愧疚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開始憎恨林清,這明明是從她腹中生出來的孩子,她為什麼可以如此狠心?
如果陳塵是魏亭的孩子,她是不是就會對他寵愛有加?
“爸爸......” 陳塵虛弱地睜開眼睛,掙紮著向我伸出手。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媽媽?” 他都這樣了,心裏惦記的,竟然還是那個親手將他賣到這裏的女人。
我咬緊牙關,強行將湧到眼眶的悲傷壓下去,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明天,明天媽媽一定會來接我們回家。”
我的保證剛剛說完,後腦就傳來一陣劇痛。
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