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離開家已經整整一個星期。
許聽雨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條信息。
我不知道她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時,是譏笑,還是鬆了口氣。
或許她忙著出差工作,又或許,是正和小情人濃情蜜意。
我控製不住地想這些,心口一陣陣發悶。
最終,我還是沒忍住,開車回了那個所謂的家。
車剛開進小區,我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我們的家庭醫生,張醫生。
結婚五年,我們一直想要個孩子。
醫院檢查說許聽雨早年為了事業太拚,傷了身子,很難懷孕。
張醫生是最了解我們備孕情況的人。
我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他已經看到了我,笑著迎了上來。
「江先生,回來了?陳總最近還好吧?她打完胎沒多久,身體虛,應該好好休息才是......」
後麵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清了。
耳朵裏隻剩下尖銳的轟鳴聲。
腦中不由回想起了,過去幾個月裏,她所有不對勁的地方。
我聽見自己艱澀的嗓音,抖得不成樣子。
「什麼?什麼打胎?」
張醫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我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同情和了然。
他支支吾吾地解釋:「就是......陳總半年前不是懷孕了嗎,你們一直在備孕,我還以為......沒想到幾個月後她就自己來找我,說已經打掉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和張醫生告別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走出小區的。
烈日炎炎。
我茫然抬手,摸到了滿臉的淚。
她懷孕了。
她瞞著我懷孕了,又瞞著我打掉了孩子。
我甚至不知道,那個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我瘋了似的給她打電話,一遍又一遍。
心裏還可笑地為她找著理由,也許她隻是沒做好當媽媽的準備,也許......
電話終於接通了。
聽筒裏傳來的,卻是陳晨那令人作嘔的聲音。
「江哥?找姐姐嗎?她在外地出差呢,剛下飛機,累得很,現在正在洗澡。」
我聽見了背景裏嘩嘩的水聲。
與那天晚上,一模一樣。
我抓著手機的指節根根泛白,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瞬間抽幹。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冷漠地開口。
「你告訴許聽雨,讓她回電話給我。」
「我要跟她離婚。」
「不然,我就去她的公司鬧,跟她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