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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簽完字,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是一個潛在的買家,對我的畫室很感興趣,要與我談收購的事。
我經營的畫室,不虧不賺,勉強維持。
以前家裏的開銷都靠許聽雨,如今離了婚,我必須為自己的生計考慮。
我打聽過這個買家顧靜,她是近幾年崛起的商界新人,眼光毒辣,投資從無敗績。
我沒有徹底回絕她,打算出院後和她麵談。
一個月後。
我拄著拐杖走出醫院,第一時間約了顧靜在我的畫室見麵。
想帶她看看我傾注了心血的地方,卻在畫室門口聽見了打砸聲。
推開門,我看見了不速之客。
陳晨正指揮著幾個人,將畫框狠狠砸在地上。
他拍了拍手,輕蔑的目光掃過我打著石膏的右腿。
「喲,瘸子回來了?」
我忍著滔天的怒氣,問他憑什麼砸我的畫室。
他笑得張揚,說許聽雨已經把這家畫室送給他了。
「我的東西,我當然想砸就砸。」
我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這家畫室是我已離世的父母留給我唯一的念想,是我思念他們的精神寄托。
結婚五年,許聽雨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她還是將它,送給了這個男人。
陳晨不理會我,一腳踩碎了一幅我最珍愛的風景畫。
畫碎裂的聲音,像在我心上割開一道道血口,將我和許聽雨的過往徹底撕碎。
我氣得渾身發抖,幾乎站不穩。
身旁伸來一隻手,扶住了我。
顧靜皺著眉,打了個電話,讓她的保鏢過來。
她打電話時,許聽雨來了。
陳晨看見她,囂張氣焰瞬間消失,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地撲進她懷裏。
許聽雨看著一地狼藉,眉頭緊鎖:「怎麼回事?」
陳晨惡人先告狀:「我就是想把畫室改造一下,姐姐你不是嫌這裏太舊了嗎?可江時他......他就要叫人打我。」
他拉開衣領,露出脖頸上的青紫,和幾點曖昧的紅痕。
青紫是給她看的,紅痕是給我炫耀的。
許聽雨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看向我,不問緣由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
「江時,你就這麼小肚雞腸?陳晨也是一番好心,你就這麼容不得人?」
我心中隻剩一片冷笑,一句話都懶得跟她談。
我拉著身邊的顧靜,轉身就走。
「站住!」許聽雨厲聲喊道。
她的目光死死釘在我與顧靜交握的手上,怒意更甚。
「江時!你忘了自己已經結婚了嗎?跟外麵的女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我反手握得更緊,回頭,一臉冷淡。
「這不關你的事,我們已經離婚了。」
「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許聽雨臉上是真切的茫然與錯愕。
「什麼已經離婚了?我沒同意!」
我諷刺地勾起唇角:「你裝什麼?離婚協議書,不是你自己簽好字發給我的嗎?」
我帶著顧靜離開,任由許聽雨在身後暴躁地喊著我的名字,再沒有回頭。
她的怒吼漸漸變成了威脅,又慢慢消弭。
隻死死盯著我的背影,牙齒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
心頭那股因我與別人親近而燃起的怒火,又被我那句「離婚」澆得透心涼。
什麼離婚協議書......她根本沒同意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