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要生吃見手青,被我嚴厲嗬止。
奶奶一巴掌便甩了上來。
她罵我上山背不了幾根柴,還是個踐踏糧食的軟蛋。
爸爸見我市集上沒換來酒錢,又扔了他昂貴的下酒菜。
他怒火中燒,當場斬斷腳筋,把我賣給隔壁村的老漢。
媽媽數著一遝厚厚的彩禮,再也不認這個女兒。
爺爺帶著一家人搬去了省城的大房子。
直到我被滿腦子隻想交配的老漢生生折磨致死。
再睜眼,我重回弟弟偷吃的那天。
這一次,我主動掀開鍋蓋。
耳邊傳來奶奶稀罕的聲音:
“這玩意市麵上幾百塊一斤呢,弄脆點,兒子下酒菜就好硬口。”
......
還沒晃過神來。
弟弟討嫌的手已經抓起鏟子往自己嘴裏送。
這一次,我終於確定自己重生了。
見手青的毒性還沒退卻。
奶奶就笑嗬嗬拿過鏟子,把鍋裏的菜全部盛了上來。
我十分配合地忙前忙後。
生怕再出一點差錯白白搭上性命。
就著滿屋的香氣,酒鬼爸爸從床上爬起。
狠狠嗅了一口,滿意地去廚房舀了半桶白酒。
爺爺背著鋤頭從田裏勞作回來。
看見一大盤子盛宴,操起難聽的口音罵道。
“孬種啊這麼多都給炒了?就是賣也能換好幾天米錢。”
“還不是家裏養了個小沒用的,集市上一分錢沒換到也就算了,全給糟蹋回來,今天不炒就都壞了。”
語畢,奶奶嫌棄地瞪了我一眼。
還把一個嗖饅頭扔到我碗裏。
揚言賺不到錢就別想吃香喝辣。
隨後她極耐心地把盤子裏大塊肥肉,全部挑出來放到爸爸跟前。
又撥了一大勺見手青配上香噴噴的米飯攪勻,送到弟弟嘴邊。
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爺倆說。
“吃吧,男子漢多吃菜才能長高。”
我小心翼翼地掰著手裏的幹饅頭,生怕打破這份平靜。
突然,爺爺撂下筷子,吆喝我把飯盛滿。
“爸,今兒下酒菜這麼多,先跟我喝幾杯。”
遞來的空碗被爸爸生生攔下,我識趣地拿出兩個大酒杯。
又從缸裏舀來一大勺酒滿上。
主動放到爸爸和爺爺麵前。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爺爺夾起一大口見手青,又猛灌了一大杯酒進肚。
爽快地“哈”了一聲。
我默默拿起手中的饅頭繼續啃了起來。
低頭不語的樣子又招來奶奶翻著白眼的嫌棄:
“什麼太陽打西邊出來,給她個饅頭吃都該著。”
“上山砍不來柴,好容易挖點見手青,值錢貨竟然一分錢都賣不出去,養這麼大閨女到底有什麼用?”
爸爸聞言身形一頓,手裏夾起的菜全抖了下去。
“媽,這個就是見手青嗎,是不是沒炒熟,我吃著怎麼稍微有點硬。”
奶奶無所謂地又夾起一筷子送到爸爸碗裏。
“吃吧,都做熟了,這東西就是脆口的才好吃。”
“再說了,你們喝的白酒都殺菌,怎麼可能會吃出問題來。”
一番解釋之後,爸爸和爺爺顧慮全消。
沒頭沒腦地就著酒吃了起來。
奶奶瞅見我始終未動的木筷,沒好氣地嘲諷道:
“今兒算你還有眼力見兒,沒跟弟弟搶東西吃。”
“以後有什麼好東西都要先緊著弟弟,知道嗎?”
我狠狠咽下一塊饅頭,裝作乖順地點了點頭。
直到那盤沒有炒熟的菜生生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