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熟悉,回頭一看證實了我的猜測。
十年前的班主任李清源抬著手,指著我的方向:
“好呀,周子朗,又是你個害人精!”
李清源眼睛裏閃著惡毒的光,唾沫飛濺:
“當年作弊害我評不上特級教師,現在還來欺負女同學?”
李清源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掃過:
“事情我都聽到了!張娟說的哪裏有錯,你現在裝什麼孝子!你媽在學校門口哀求校長的時候,怎麼你不記得叫你媽有麵子了?”
我緩緩攥緊拳頭,指甲陷進掌心。
李清源,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當年就是他與阮香玉配合,將那份盜竊的試卷藏在我的書包,又假惺惺地人贓俱獲!
母親臨終前,手裏緊緊攥著那封作弊開除通知書,死不瞑目。
她顫抖著雙唇,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是媽......是媽沒用,沒有好好求求那些大人物......”
她跪著求張家不要開除她,跪著求校長不要開除我,膝蓋都在地上磨爛。
張娟臉色稍微緩和,盯著我不懷好意:
“這垃圾還不承認,李老師,你是我們的班主任,肯定最清楚周子朗是怎麼作弊的,不如現在說清楚,也讓不知道的人好好看看他的嘴臉!”
李清源表情不太自然,我冷笑著:
“李老師可要想清楚,偽造證據是什麼下場。”
李清源卻一下精神起來,昂起脖子用鼻孔看我:
“我造你媽個頭,你是以為萬事都沒有痕跡嗎?你是怎麼作弊的,我們這些老師全都一清二楚!”
變戲法般的,李清源從公文包裏掏出一遝發黃的試卷,拿在手中抖得嘩嘩作響:
“都看好了!白紙黑字,鐵證如山!你自己不要臉,我也不替你隱瞞。這是當年的全國奧賽預賽考題,這敗類事先偷了答案,做的竟然是滿分!教務處保存了十年,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敗類還敢再出現!”
我盯著那些發黃的試卷,冷哼一聲:
“如此簡單的題,拿滿分難道很難嗎?李清源,你和阮香玉一起搞鬼,這樣的戲碼十年了還沒玩夠嗎?”
“閉嘴!”
李清源忽然回頭,手高高舉起。
我躲閃開,他撲了個空,差點栽倒在地上:
“香玉是我們班上最優秀的學生!豈是你這種垃圾能冤枉的?”
最優秀的學生?我差點笑出聲來。
張娟嬌笑著鼓掌:
“幸虧李老師您保存得當,這才能讓更多人看到這廢物的真麵目!我已經全場直播了,這種敗類!就該被人唾棄,活在社會最!底!層!”
全場再次哄笑不止。
“張娟真有你的,我可在同城刷到他了,周子朗,你可要成為大紅人了,小心出門被人扔雞蛋啊!”
“你們聽聽他說的什麼,奧賽題簡單?這種鄉巴佬偷題偷出幻覺了,沒有鏡子,也不拿尿照照自己?”
“得了,得罪張娟,又得罪阮香玉,阮家比張家還霸道呢,張家是鵬程的天,阮家就是鵬程的太陽,這土貨遲早要被整死。”
怒火在胸腔裏燃燒,我咬住後槽牙,一遍遍告訴自己。
現在還不是時候。
阮香玉站在人群中,眼裏全是挑釁:
“周子朗,你現在跪下給我和小娟磕頭求饒,我們還能考慮考慮讓你當條狗爬出去,否則......”
宴會廳的大門被推開。
一個梳著油頭的西裝男推開人群,身後還跟著四個膀大腰圓的保鏢:
“怎麼回事,誰在這裏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