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陳燁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過來。”

蘇雲袖嬌軀猛地一僵，如同被冰水澆透。

那雙剛從驚恐和恍惚中恢複些許神采的眸子，瞬間又被恐懼填滿。

又要......打她了嗎？

因為她剛才差點尋死？

因為她剛才沒有立刻聽話去收拾？

無數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

她咬著下唇，身體微微顫抖，卻不敢違抗。

她知道，反抗隻會招來更可怕的對待。

她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場般，挪到陳燁麵前。

低著頭，不敢看他，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

等待著即將落下的拳頭或巴掌。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陳燁隻是用那雙深邃得讓她心悸的眼睛看著她。

他的目光掃過她單薄的衣衫，停留在她脖頸那道還未消退的淡紅色勒痕上。

然後，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嗯？”蘇雲袖茫然地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

“不懂？”陳燁眉頭微蹙，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耐。

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我救了你，還帶回了肉，讓你吃飽。”

“你說，該不該有點表示？”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卻讓蘇雲袖的心跳得更快了。

表示？什麼表示？

她惶恐地看著他，腦子裏一片空白。

陳燁見她這副懵懂又受驚的樣子，心中那點惡作劇的心思更濃了。

他故意板起臉：“作為夫君，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現在，親我一下。”

轟！

蘇雲袖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臉頰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親......親他？

這個念頭讓她羞恥得無地自容。

但看著陳燁那雙帶著命令意味，不容拒絕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

微微踮起腳尖，身體前傾。

柔軟冰涼的唇瓣，如同羽毛般，輕輕碰觸了一下陳燁的側臉。

一觸即分。

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但那瞬間的柔軟和帶著少女體香的氣息，卻讓陳燁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一股異樣的感覺，如同電流般竄過四肢百骸。

他前世今生，何曾有過這般體驗？

他的臉色瞬間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掩飾內心的波動。

隨即，他像是要找回場子，重新板起臉。

“轉過去。”他沉聲道。

蘇雲袖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背對著他。

她能感覺到，身後那道目光如同實質，落在她的背上。

讓她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剛才為什麼尋死？”陳燁的聲音冷了下來。

蘇雲袖身體一顫，低聲道：“我......我以為夫君......要賣了我......”

“蠢貨！”陳燁低斥一聲，“我的女人，也是別人能碰的？”

雖然語氣嚴厲，但話裏的意思，卻讓蘇雲袖的心微微一動。

“不聽話，就該罰。”陳燁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雲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還是要罰她。

她閉上眼睛，等待著疼痛。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

不重，卻讓她驚呼一聲。

陳燁的手掌，落在了她單薄衣衫下的臀峰上。

隔著粗布，也能感覺到那驚人的彈性和柔軟。

“啪！”

又是一下。

“啪！”

第三下。

力道都不大，帶著懲戒的意味，卻並不真正傷人。

但這種從未有過的接觸方式，讓蘇雲袖感覺既羞恥，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

仿佛有細微的電流從被拍打的地方傳來，讓她身體輕顫，臉頰滾燙如火。

心跳如同擂鼓，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腔。

這算什麼？

懲罰？還是......別的什麼？

她猛地轉過身，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

或許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或許是對眼前這個陌生“夫君”的一絲依賴。

或許，是心底最深處，對生存和改變命運的渴望。

她竟一把抱住了陳燁的大腿！

這個舉動，不僅讓陳燁愣住了，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緊緊抱著，仿佛那是能救命的浮木。

淚水再次洶湧而出，打濕了陳燁破舊的褲腿。

她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眼神裏混合著恐懼、羞澀，還有一絲豁出去的決絕。

聲音帶著哭腔，低低地哀求道：

“夫君......求你......今晚留下吧......”

“我們姐妹三人......自嫁過來，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若是這消息傳回娘家，爹娘和哥哥......都會擔上欺瞞的罪責，會被官府......”

她的話語斷斷續續，卻清晰地表達了她的意思。

這個時代，女子的貞潔比性命還重要。

她們“衝喜”嫁過來，若是長時間沒有圓房，不僅她們自己會被人恥笑。

連帶著她們的娘家，也會被扣上“欺瞞夫家”的罪名。

輕則罰款，重則......不堪設想。

原身那個混蛋，隻顧著折磨她們，從未真正碰過她們。

這反而成了懸在她們頭頂的另一把刀。

蘇雲袖此刻的哀求，既是出於對家族的擔憂，也是一種絕望中的自救。

她害怕陳燁真的像她之前想的那樣，會賣掉她們。

或許，隻有真正成為他的女人，才能換來一絲生存的保障？

哪怕，這個男人如此可怕，如此陌生。

陳燁看著懷裏這個哭得渾身顫抖的小女人。

看著她那雙既害怕又帶著決絕的眼睛。

感受著她緊緊抱著自己大腿的力度。

心中那點被挑起的旖念，和某種更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不是聖人。

前世壓抑太久，今生又麵對這樣的情景。

更何況，她們名義上，本就是他的妻子。

於情於理，於這個時代的規則，他留下，都是應該的。

他心中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然後，用一種近乎爽快的語氣，應了一聲：

“好。”

一個字，如同定心丸，讓蘇雲袖哭泣的聲音猛地頓住。

她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陳燁。

他......答應了？

就這麼......輕易地答應了？

她原以為，還要哀求很久，甚至可能......

巨大的意外讓她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連哭都忘了。

隻是呆呆地看著陳燁，臉上的淚痕未幹，表情懵懂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