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燁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

這語氣，反而讓蘇雲袖和蘇雲裳稍微安心了一點。

至少，這還是那個她們熟悉的，會發號施令的“夫君”。

雖然命令的內容，有些匪夷所思。

兩人連忙和聞訊趕來的大姐蘇雲羅一起，將屋裏那張唯一像樣的，雖然破舊但擦拭得很幹淨的方桌，小心翼翼地抬到了院子裏。

蘇雲袖又跑回灶房，拿出三個缺了口的粗瓷碗，還有她和姐姐們平時偷偷藏起來的，用竹子削成的簡陋筷子。

陳燁沒說什麼。

他將陶盆裏準備好的嫩肉和豬雜，用那把小刀快速切成薄片。

又從灶房角落裏翻出一點點僅存的粗鹽。

鍋裏加水，燒開，把肉片和豬雜一股腦丟進去。

沒有油，沒有像樣的調料。

隻放了那一小撮珍貴的鹽。

但肉的香氣，很快就混合著水汽彌漫開來。

對於這三個長期處於饑餓狀態的女子來說，這無疑是世間最誘人的味道。

蘇雲裳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了兩聲，她連忙低下頭，臉頰微紅。

蘇雲羅依舊麵無表情，但眼神也緊緊盯著那口簡陋的陶鍋。

很快，一鍋簡單的肉湯煮好了。

陳燁將鍋端到桌上，熱氣騰騰。

“吃吧。”他自己先拿起一個碗，舀了一勺，主要是肉。

然後看向三姐妹。

她們三人依舊站在桌邊，低著頭，手足無措，不敢動。

“坐下，吃飯。”陳燁的聲音沉了幾分。

他需要她們恢複體力，尤其是蘇雲袖。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留著是個巨大的隱患。

必須讓她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讓她明白，跟著他，至少餓不死。

蘇雲袖被他看得渾身一顫，拉了拉兩個姐姐的衣袖。

三姐妹這才如同受驚的小鹿般，小心翼翼地在桌子另一邊坐下。

她們各自拿起自己的破碗，卻不敢去舀鍋裏的肉。

隻是舀了點湯，小口小口地喝著，眼睛時不時地偷偷瞟向陳燁。

陳燁皺眉，將鍋往她們那邊推了推。

“肉不吃，留著喂狼？”

他的語氣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凶。

但這句“凶巴巴”的話，卻讓三姐妹的心微微一鬆。

蘇雲袖鼓起勇氣，用竹筷夾起一小片薄薄的豬肝，放進嘴裏。

溫熱的，帶著肉香和淡淡鹹味的感覺，瞬間充斥了口腔。

太好吃了！

她差點沒忍住哭出來。

已經不記得上次吃到肉是什麼時候了。

蘇雲裳見狀，也小心地夾了一片。

隻有蘇雲羅，動作依舊遲疑，但最終還是抵不過腹中的饑餓，也動了筷子。

一頓飯，在一種極其詭異而沉默的氣氛中進行著。

陳燁吃得很快，他太餓了，也急需補充能量。

三姐妹則吃得極其緩慢而拘謹，仿佛碗裏的不是救命的肉食，而是什麼需要小心對待的珍寶。

她們互相看著，眼神交流，似乎想把更多的肉留給對方。

陳燁看在眼裏，沒說什麼。

他快速吃完自己碗裏的，放下筷子，站起身。

“鍋裏的都吃了，不準剩。”

丟下這句話，他走到院子角落那片稍微平整些的空地上。

皎潔的月光如同水銀瀉地。

他深吸一口氣，擺開一個簡單的起手式。

然後，開始打起一套拳法。

動作簡潔，剛猛，充滿了力量感。

出拳，踢腿，格擋，閃避。

招式之間沒有任何花哨，每一擊都仿佛蘊含著千鈞之力，帶著一股淩厲的殺伐之氣。

這是他前世在軍隊裏千錘百煉的格鬥術，經過簡化和調整，以適應這具虛弱的身體。

雖然他現在體力不支，動作遠沒有前世那般迅猛有力。

甚至打了幾招就開始微微喘氣。

但那股刻在骨子裏的氣勢，那種經曆過生死搏殺才能磨礪出的眼神和架勢，是騙不了人的。

屋簷下，剛剛小心翼翼分食完鍋裏最後一點肉湯的三姐妹，都看呆了。

她們抱在一起，透過朦朧的月光，看著院中那個揮拳踢腿的身影。

那姿勢，那力道，因為身體虛弱雖然看起來有些笨拙，但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懾力。

和以前那個隻知道喝酒耍賴、打架隻會王八拳的陳燁，判若兩人！

蘇雲裳嚇得又往姐姐們身後縮了縮。

蘇雲羅眉頭緊鎖，眼中的審視更濃了。

而蘇雲袖，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打獵，殺豬，讓她一起吃飯，現在又打著這種奇怪的拳......

今天的夫君，變得太陌生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上那道淡淡的勒痕，那裏似乎還殘留著麻繩粗糙的觸感。

他那句“誰準你死了”，此刻回想起來，似乎......有了點不一樣的味道。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陳燁已經打完了最後一套動作，收了拳。

他站在原地，微微喘著氣，額頭上滲出汗珠。

剛才的運動，幾乎榨幹了他這具身體僅存的力氣。

但他能感覺到，氣血在慢慢活絡，身體似乎有了一絲微弱的暖意。

必須盡快把身體素質提上來。

在這個亂世，沒有力量，就等於沒有生存的權利。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屋簷下那三個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單薄的身影。

看到她們碗裏的肉湯確實都吃完了，他幾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很好。

吃飽了，應該就不會再想著尋死了吧。

至少今晚，他可以安心睡個覺，好好規劃一下明天去縣城的事情了。

他邁步，朝著她們走了過去。

三姐妹仍緊緊擠在一起，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院子裏那個緩步走來的男人。

月光下，他身形雖然還顯得有些虛弱，卻硬是走出了一股讓人心悸的狠勁兒。

蘇雲裳嚇得身子又往後縮了一點，小聲抽噎。

蘇雲羅神色戒備，暗中攥緊了袖口，心裏已盤算著若是陳燁瘋了，她們該怎麼逃。

蘇雲袖卻莫名一陣發熱。

也許是因為晚飯吃得太久違地飽足，也許是因為今晚這個男人太不一樣了。

她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氣息——燥熱，壓抑，又讓人心跳加快。

陳燁停在她們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三個衣衫單薄的小女人。

眼前這一幕，直接勾起了他作為一個正常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三人蜷縮在一起，身子單薄又柔軟，胸前微微隆起。

衣襟處因為剛才吃飯時彎腰沾了點湯水，半透明地貼著肌膚，露出裏麵若隱若現的雪白。

陳燁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腦子裏浮現出極其齷齪的畫麵。

媽的，這幅場景，換成哪個正常男人也忍不住。

更何況，這具身體現在正血氣方剛，早憋壞了！

暖飽思淫欲，暖身運動完，渾身熱得像燒爐子，快他娘的爆炸了。

“過來。”陳燁啞著嗓子，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