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燁並不在意。
以前的陳燁怕他們,見了都要繞道走。
但他不是以前那個窩囊廢了。
幾個地痞流氓而已,敢來惹他,他不介意再多添幾條人命。
他沒有理會那個趙四,徑自走向集市的出口。
買的東西太多,光靠他一個人扛回去太費勁。
他在集市口找了一個趕牛車的車夫。
談好價錢,五十文,將他和買的所有東西一起送到青溪村村口。
牛車雖然慢,但總比他自己扛著走回去強。
裝好東西,陳燁坐在牛車上,閉目養神。
一路顛簸,等回到青溪村村口時,已經是下午了。
牛車拉著滿滿一車的東西,緩緩駛入村子。
這陣仗,立刻引起了村裏人的注意。
“快看!那不是陳燁嗎?”
“他哪來這麼多東西?發財了?”
“乖乖!米麵、布匹、油鹽,這得花多少錢啊!”
“他昨天不是才打了頭野豬嗎?這麼快就換成東西了?”
村民們紛紛從自家屋裏跑出來,圍在路邊,對著牛車指指點點。
眼神裏充滿了羨慕、嫉妒,還有一絲貪婪。
昨天那些想占便宜沒占成的村婦,尤其是那個何翠翠,此刻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們看到陳燁買了這麼多好東西,心裏又酸又恨。
想著自家男人還在地裏刨食,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幾個錢。
憑什麼這個爛賭鬼就能過上好日子?
還有他家那三個狐狸精似的婆娘!
真是好命!
何翠翠越想越氣,昨天被陳燁嗬斥的怨氣也湧了上來。
她仗著自己潑辣,第一個湊上前去,陰陽怪氣地喊道:
“喲!陳燁兄弟,這是發大財了啊!”
“買了這麼多好東西,也不分點給鄉親們嘗嘗?”
“你家那三個嬌滴滴的婆娘,怕是也用不了這麼多吧?”
有她帶頭,其他幾個平日裏就愛搬弄是非、占小便宜的婦人也跟著起哄。
“是啊是啊!陳燁,做人不能太獨!”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有好處得想著點鄉親們!”
“分我們點米麵唄?你家那麼多,吃不完也放壞了!”
十幾個村民,呼啦一下就把牛車圍住了。
還有幾個平日裏和蘇家姐妹稍微熟悉些的婦人,更是半推半就地,將聽到動靜出來查看的蘇雲袖拉到了人群裏。
“雲袖妹子,你看你家夫君多疼你,買了這麼多好東西!”
“快讓你家夫君分點給我們唄!”
“就是,你現在可是享福了,可不能忘了我們這些窮姐妹啊!”
她們七嘴八舌,一邊說著,一邊眼睛放光地盯著車上的東西。
甚至有人想偷偷伸手去拿車上的布匹。
蘇雲袖被她們圍在中間,看著滿車的東西,眼睛也有些發直。
她何曾見過這麼多東西?
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隻能紅著臉,怯生生地看著陳燁。
陳燁坐在牛車上,冷眼看著眼前這群貪婪醜陋的嘴臉。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從車上拿起那把新買的短柄手斧。
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
他猛地揮動手臂!
“嗖!”
手斧帶著破空之聲,狠狠砍在了院門旁邊那根歪脖子老槐樹的樹幹上!
“咚!”
一聲悶響!
鋒利的斧刃,深深嵌入了樹幹,入木三分!
整個斧柄還在微微顫動!
這一手,鎮住了所有人!
剛才還嘈雜不堪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陳燁。
他還是那個任人欺負的窩囊廢嗎?
這力氣!這狠勁!
陳燁緩緩站起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掃過每一個村民的臉。
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不敢與他對視。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讓人心悸的橫勁:
“想吃米?”
“可以!”
“讓你們家男人,上後山,給我砍結實的硬木來換!”
“一棵合抱粗的大樹,換一斤米!”
“還有!”他的目光轉向那幾個圍著蘇雲袖的婦人,聲音陡然轉厲,“把我婆娘放開!”
“這個家,現在,我說了算!”
他的話,如同驚雷,炸響在每個村民的耳邊。
那股毫不掩飾的凶悍和霸道,讓所有人都感到了畏懼。
沒人敢再上前討要東西。
也沒人敢再拉著蘇雲袖。
幾個婦人訕訕地鬆開了手。
人群如同潮水般退去,一個個悻悻然地散開了。
隻留下何翠翠等少數幾人,站在遠處,用怨毒的眼神看著陳燁的背影。
蘇雲袖這才鬆了口氣,有些依賴地,快步走到陳燁身邊,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她看著陳燁那挺拔的背影,看著那柄還嵌在樹幹上的手斧。
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這個男人,雖然凶,雖然可怕。
但,他好像真的能保護她們。
趕走了圍觀和想占便宜的村民。
陳燁這才跳下牛車,從懷裏掏出五十文銅錢,遞給那個同樣被嚇得不輕的車夫。
“錢貨兩訖,你可以走了。”
那車夫接過錢,如蒙大赦,趕忙駕著牛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陳燁拔出嵌在樹幹上的手斧,掂量了一下,很趁手。
他轉過身,看到蘇雲袖正站在旁邊,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滿車的東西,似乎想幫忙往下卸。
他拉住她的手腕。
蘇雲袖身體一顫,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卻被他緊緊抓住。
陳燁沒理會她的羞澀,另一隻手從車上拿起那兩匹嶄新的花布。
不由分說地塞到了她的懷裏。
“拿著。”
布匹入手溫軟,帶著好聞的棉花清香。
蘇雲袖低頭看著懷裏那淡藍和淺粉的顏色,看著那細密精致的紋理。
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這輩子,別說穿了,連見都沒見過這麼好的料子!
以前在娘家,雖然是小商戶,但也隻是粗布麻衣。
嫁過來之後,更是連件完整的衣服都沒有。
這兩匹布,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夫君,這,這太貴重了。”
她下意識地想要推辭,聲音帶著哽咽。
“我們,用不著這麼好的。”
“還是,還是先給夫君做身新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