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枯木老人乃是升龍關強者,麵對宋錦這般不要命的瘋魔打法,一時間竟也有些束手束腳。
這小子刀法狠戾招招直奔要害,全無半分防禦仿似拚著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
枯木老人活了這麼大歲數早已惜命,哪裏肯跟一個毛頭小子換命。
“瘋子!”枯木老人怒罵一聲身形飄忽,不再硬接而是利用境界優勢,以巧破力掌風爪影飄忽不定,不斷在宋錦身上留下傷口。
宋錦渾身浴血大小傷口不下數十處,內勁更是消耗巨大動作逐漸遲緩。
他清楚境界的鴻溝難以逾越,再拖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小子,納命來!”枯木老人看準機會欺身而上,一爪抓向宋錦心口。
這一爪若是抓實了心臟都要被掏出來。
宋錦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不退反進竟是打算用肩膀硬抗這一爪,同時手中長刀橫斬目標直指枯木老人的脖頸。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住手!”
一聲清冷的嗬斥驟然響起。
他動作猛地一滯即將觸碰到宋錦的手爪硬生生停在半空。
隻見院牆之上不知何時立著一道身影。
黑底龍紋勁裝身姿挺拔,麵容絕美卻帶著天生的威儀不是當朝女帝商白秋又是何人?
在她身後是數名氣息沉凝的宮中禁衛,以及那位先前給宋錦玉佩的俏麗女官。
枯木老人臉色劇變連忙收招後撤,躬身行禮:“草民不知陛下駕到,驚擾聖駕罪該萬死!”
他再是升龍境高手在皇權麵前,也不敢有絲毫放肆。
更何況這位女帝當年可是踩著兄弟屍骨上位的狠角色。
商白秋並未看他目光落在渾身是血,卻依舊拄刀而立倔強地看著她的宋錦身上。
她柳眉微蹙視線掃過狼藉的庫房以及那兩個抱著大包袱,已經趁機溜到遠處的黑衙校尉,最後定格在宋錦鼓囊囊的懷裏。
“東西拿到了?”她淡淡問道。
宋錦喘著粗氣咧嘴一笑,露出帶血的牙齒,從懷裏掏出那個檀木盒子:“幸不辱命。”
商白秋身邊的女官立刻上前,接過木盒呈遞給女帝。
商白秋打開看了一眼確認是賬簿無誤,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枯木老人聲音冷了幾分:“張府客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黑衙的人下殺手?”
枯木老人冷汗涔涔而下連忙辯解:“陛下恕罪!老朽不知他是陛下的人隻當是府中進了蟊賊......”
“蟊賊?”商白秋冷笑,“偷到你張侍郎貪贓枉法勾結匪類、魚肉百姓的證據,便是蟊賊?”
枯木老人頓時啞口無言麵如死灰。
他哪裏還不知道,張家完了。
商白秋不再理會他對身後禁衛道:“將此人拿下打入天牢。查封張府,所有家產充公,相關人等,一並收押,聽候發落。”
“遵旨!”禁衛們如狼似虎地撲上。
處理完這些,商白秋才再次看向宋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傷勢雖重,卻無性命之憂,這才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卑職宋錦。”宋錦拄著刀,勉強站直身體。
“宋錦......”商白秋重複了一遍,微微頷首,“做得不錯,回去好生養傷。”
說完,她便轉身,在一眾禁衛宮女的簇擁下,仿似來時一般,悄然離去,隻留下一地的狼藉和呆若木雞的宋錦,以及那兩個抱著金銀財寶跑遠了又偷偷跑回來的黑衙校尉。
返回皇宮的龍輦上。
女官忍不住開口:“陛下,那宋錦行事未免太過無法無天了些。潛入大臣府邸,打暈朝廷命官,還洗劫庫房,最後竟想放火......”
商白秋把玩著手中的賬簿,嘴角卻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無法無天?我看是嫉惡如仇,眼裏揉不得沙子。”
在她看來,宋錦定是查知了張周與血刀門的勾當,義憤填膺之下,才會不顧規矩,深夜潛入侍郎府搜集罪證。
至於搶掠庫房,多半是覺得這些本就是民脂民膏,不拿白不拿。
放火,大概是想將那些帶不走的贓物毀去,免得便宜了別人。
好一個“正到發邪”的邊軍莽夫!
長得俊俏,天賦異稟,殺伐果斷,性子又烈又野,還帶著點邊塞人特有的純粹,不懂朝堂那些彎彎繞繞。
這樣的人,做她的“皇後”,似乎真的挺合適。
至少,他不會像那些世家子弟一樣,背後牽扯著複雜的利益,想著如何架空她。
“是個可用之才。”商白秋下了定論。
第二天,消息傳遍朝野。
禮部侍郎張周,因貪贓枉法,勾結匪類,罪證確鑿,被連夜拿下,抄家問斬,黨羽受牽連者數十人。
而揭發此事的功臣,黑衙新人宋錦,則連升一級,成為黑衙緹騎,賜佩刀‘驚鴻’,玄鐵甲一副,並被特許組建一支五人小隊,便宜行事。
當然,小隊目前隻有他一個光杆司令。
更重要的獎勵是,黑衙那座號稱收羅了天下百家武學的寶庫——武典閣,正式向他敞開了大門。
魏重安親自帶著他來到這座位於黑衙最深處的閣樓。
“宋老弟,不,宋緹騎,”魏重安看著宋錦的眼神依舊複雜,但多了幾分敬畏,“這裏便是我黑衙的武典閣。
裏麵收藏的功法秘籍,上至早已失傳的絕學殘篇,下至江湖流傳的把式拳腳,應有盡有。
憑你的緹騎腰牌,可以隨意借閱一層的武學。”
宋錦對此期待已久。他師父鄭元極雖是法王境高手,但隻會一手《天煞狂刀》,其他的武學所知有限。
他踏入武典閣,看著一排排書架上琳琅滿目的秘籍,眼睛都在發光。
隨手拿起一本名為《碎玉掌》的殘篇。
隻翻看了幾頁,眉頭便皺了起來。
“這掌法隻記載了發力運勁之法,卻沒有後續的卸力化勁和變招,練了怕是傷人先傷己,難怪是殘篇。”
他一邊自語,一邊竟直接盤膝坐下,閉目沉思起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猛地睜開眼,拿起筆,竟在那本殘篇的空白處,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魏重安好奇地湊過去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宋錦寫下的,赫然是《碎玉掌》缺失的後續心法和招式變化,而且行文流暢,氣息連貫,仿佛這本就是原版功法一般!
“你、你......”魏重安指著宋錦,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小子是什麼妖孽?看一遍殘篇,就能自行推衍補全?!
這悟性,簡直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