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欲夫君在宴會上被人下藥,將小婢女當成我飄飄欲仙一整晚後。
我給了他三次機會。
第一次,夫君連夜將婢女送出京城,暴雨中跪在我門前三天三夜。
第二次,我撞見他偷偷將小婢女養在外頭小宅,那婢女大著肚子,叫他夫君。
夫君一向挺直的脊梁在這一刻變得佝僂,跪在我裙下懺悔:
“漱月,原諒我,畫屏她懷孕了,有了這個孩子,你便不會再受人指指點點了。”
“我發誓,等這孩子出生,我便交給祖母撫養,將畫屏送往邊疆,原諒我可好?”
可僅在三日後,他為了那婢女,在天飾樓和我爭搶母親遺留的琉璃冠。
他明知國公府入不敷出,卻執意與我爭搶。
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我衝到他麵前質問。
他將婢女擋在身後,麵露難色:
“漱月,畫屏就要生了,你能不能就讓讓她!”
“你再忍兩月,咱們便能像從前般恩愛。”
聞言,我垂淚掩麵。
徹底決心與他和離。
可宇文策卻將婢女從正門帶進了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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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月,我知錯了,別離開我!”
我收拾好包袱出現在院子時,宇文策疾步將我抱在懷中,丟下了正坐在屋裏等他喂湯的畫屏。
隔著厚重的布料,我的手撐著他顫抖的身體,他手臂使力,將我緊緊桎梏。
“漱月,當我求你,再信我一次。”
“等畫屏生下孩子,我就送她離開,我們定會像從前一般恩愛!”
恩愛?
我反抗之間,發間那支宇文策親手為我雕刻的玉簪忽的脫落,掉入雪地。
宇文策瞬間鬆開我,趴在雪中找尋那支七年前的定情之物。
看著他這番著急模樣,我腦中卻想起今早他將大著肚子的畫屏領進門的畫麵。
堂堂國公爺蹲著,為女人換掉被雪浸濕的鞋子,動作是那樣溫柔。
那一瞬,我心臟像是被車輪碾碎一般,血肉糾纏,疼的撕心裂肺。
宇文策將發簪撿起,輕輕吹落上麵的瑩瑩雪花,欣喜著要將簪子帶到我發髻上時,
我側身躲過,看向他的眼眶逐漸濕潤。
淚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雪地中。
“宇文策,我們再也不會回不到從前了。”
“漱月....”
宇文策怔愣在原處,手中發簪掉在地上,血紅的珠玉破碎,竟比院中的紅梅還要奪目。
我不再去看,帶著陪嫁就要離開。
可下一瞬,卻被他拉住,轉身再次跌落那個顫抖的懷抱,宇文策聲音嘶啞,哭著求我。
“漱月,我要怎麼做?你才不會放棄我......”
我看著他身後踩著我定情信物,麵露緊張之色的畫屏,視線往下,是她即將臨盆的孕肚。
手使盡推開宇文策,我剛想說不會的,現在無論他做什麼,我都要離開。
“阿策!”
畫屏捂著肚子,跌坐在地上,口中驚呼出聲。
“我肚子好痛!”
宇文策霎時慌了神,瞬間鬆開了本來緊緊桎梏我的懷抱,將我一把推開,上前抱起畫屏。
本就是雪地,因他那力道,我沒站穩,一頭磕在了台階上,血順著臉龐流下。
“宇文策!”我顫抖著喚他姓名,卻無人應我。
眼前模糊不清,隻能看著一道高大身影離去。
他嘴中喊著大夫大夫,可卻不是為我。
隻留我跪坐在雪地,一身濕寒,笑的絕望。
等我擦幹淨臉上的血起身,強撐著回房寫下和離書後。
我來到畫屏的院子。
站在門口,我看著宇文策拉著畫屏的手緊張不已,輕柔撫摸著她的肚子。
明明他說過,他想要的隻是那個孩子,可如今卻將這個女子視作珍寶般寵愛無度。
“阿策,我想吃城南那家桂花糕......”
畫屏抬眼對男人撒嬌,我見猶憐。
宇文策沒有絲毫猶豫,疾步出門讓小廝備馬:“等著,我去給你買!”
心口處又是一陣鈍痛,我用力捶打它,可痛感依舊,都是徒勞。
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我才從轉角出來,推開房門。
畫屏一見到我,惶恐紅了眼,裝作求饒。
“夫人,對不住,我腹中實在疼痛難忍,並非是我故意打斷你們講話的,求您原諒我。”
她哭的聲音啞然,上氣不接下氣,一味捂著自己肚子,向床裏退。
我不想再去看她表演,將和離書遞給她:
“想當國公夫人嗎?”
看到紙上的和離二字,畫屏原本拭淚的動作僵住。
“你能看出來,宇文策他很愛我,定然不會同意與我和離,所以,你幫我讓他簽字畫押。”
“這....”
畫屏蹙眉糾結道。
“隻此一次機會,畫屏。”
畫屏手指在和離二字上摩挲良久,終於接過那份和離書,咬唇:
“多謝夫人成全我們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
我的心像是被人攥在了手裏,微微動作都是無盡疼痛。
“那便...祝你們一家三口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