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床頭燈照著梁璐光滑的美背,經過一番細致的探討人生,梁璐精疲力竭昏然入睡。
祁同偉前世對梁璐厭惡至極,以至於十年沒再碰過她,當然那是老丈人梁群峰去世後。
正如他所言,二十年後梁璐風華不再,皮膚鬆弛體態臃腫,唯一不變的是對他的頤指氣使和打壓,在無法掌控他後,毅然決然去找高育良舉報自己,完全一副得不到就毀掉的態度。
梁璐真的愛自己嗎?
祁同偉沒有答案。
就在他重生的那一刻,看著梁璐尚且姣好的臉,他真想把手裏的三角梅當眾摔她臉上。
但下一秒理智戰勝了衝動。
他可以玩弄梁璐,但絕不能當眾讓她出醜,梁群峰捏死他就像捏死個臭蟲,所以他才決定換個賽道。
開局依舊走女人線路,但絕不會跟梁璐結婚。
祁同偉現在等於走上了死路,他所在的青山鄉偏遠貧困倒是無所謂,但卻隸屬金山縣,而時任金山縣長的,正是自己前世的對頭之一,李達康。
縣委書記易學習。
縣長李達康。
副縣長王大路。
就像三座大山壓在祁同偉心裏,讓他呼吸都不順暢了。
自己前世一直被算計,啥同學情師生情,在個人利益麵前根本不值一提,唯一沒背叛他的隻有高小琴,他死後高小琴有沒有把責任都推給他,祁同偉就不知道了。
陳陽,鐘小艾,梁璐。
祁同偉反複衡量這三個跟自己有過情感糾葛的女人。
陳陽沒跟自己是因為陳岩石反對,分配時故意將她分到了京城。
鐘小艾喜歡過自己,而結婚卻選了侯亮平,當然那時候自己已經跟梁璐結婚了。
假如自己跟鐘小艾發生點啥,劇情會不會有驚天反轉?
給侯亮平戴一頂永遠摘不掉的綠帽子。
一想到這兒,原本一臉陰翳的祁同偉,臉上居然泛起了一絲壞笑。
“你打算怎麼處理跟我的關係?”
身後忽然傳來了梁璐的聲音,疲倦而又幽怨。
祁同偉回頭的瞬間,臉上瞬間掛滿了真摯。
“當然要認真相處啊?我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
祁同偉這句話一語雙關,梁璐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來。
“可我比你大一輪,你在學校說的沒錯,二十年後我倆站在一起,尷尬的是我。”
“你後悔了?”
祁同偉立刻追問了一句。
梁璐茫然地搖搖頭。
“整整十年,我把自己的心鎖得死死的,你是唯一能讓我敞開心扉的男人,可我感覺你變了,跟上學時判若兩人,你恨我嗎?”
祁同偉笑了笑:“我被分到青山上鄉的時候,高老師說過一句話,坎坷是成功的捷徑,或許你爸真是為了淬煉我呢?
我這種底層幹部上下,就是你爸一句話的事,我真不敢相信你會任由我爛在農村,拋來感情不說,你還是我學姐和老師,算是我在京州最後的依靠。”
不接話茬大談感情,祁同偉這番操作讓梁璐措手不及,裹著毛毯坐了起來。
“同偉,我現在很糾結,我不確定你是否真的愛我,拿婚姻當籌碼,我感覺自己很傻。
至於你的工作我目前幫不上忙,得等機會,而且高老師說的沒錯,基層確實鍛煉人,你才下去鍛煉一年就變了個人,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我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祁同偉雖然麵帶笑容,可目光卻很清冽,這種職業的笑,讓梁璐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你別這麼笑,我看著害怕,你這一年到底經曆了什麼?讓你變成這樣?”
祁同偉拿起煙盒搖了搖,見梁璐沒反對,彈出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你知不知道金山縣的領導是誰?”
梁璐想了想:“縣長好像叫李達康,過節的時候去過我家,我爸說他是個務實派,工作能力很強。”
祁同偉苦笑了一下說道:“確實工作能力強,金山縣是京州最貧困的縣,達康縣長絞盡腦汁修路,沒錢就給各鄉鎮下指標募捐,我們都被老百姓撅祖宗了!”
“要想富先修路,李達康這麼做沒錯,不過將壓力往下攤強人所難了,他咋不跟省裏市裏打報告要錢呢?”
祁同偉看了著一臉不解的梁璐說道:“這問題你應該問問你爸,每個領導幹部的工作方式不同,達康縣長有衝勁務實,他或許是想通過深挖實幹改變金山縣的麵貌,不想給上級添麻煩。”
這一宿房間內燈徹夜未眠。
兩個人上輩子對工作幾乎零交流,可現在卻暢所欲言。
梁璐沒穿衣服,隻是裹著毛毯靠著床頭,大腿筆直修長,麵對祁同偉已經沒了一開始的羞澀。
“同偉,明天你去見見高老師,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高老師已經升任法學院的院長了。”
祁同偉一臉尷尬地點點頭。
“身處鄉鎮,每天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煩心,很久沒給老師打電話了,沒想到半年時間變化這麼大。”
梁璐歎了口氣,忽然問了一句:“同偉,你父母對你的婚事有啥意見?”
祁同偉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家就我一個孩子,我爹媽沒別的要求,就想早點抱孫子。”
他這話一出口,床上的梁璐立刻就把頭低下了。
祁同偉更加確定,他倆前世沒孩子根本不是避孕成功,而是梁璐有問題。
梁璐的話明顯少了,祁同偉知道自己這連番操作起了作用。
前世梁璐很強勢,強勢的有些變態,可祁同偉現在想來,那是源於梁璐極度的不自信,尤其在梁群峰退休去世後更明顯。
畸形的無性婚姻居然能維持十年之久,看著床上的梁璐,祁同偉居然有了一絲憐憫之心。
其實在權力爭鬥的名利場中,她又何嘗不是一名受害者?
初雪悄然而至,第二天兩人從民宿出來的時候,梁璐對著留白的小徑和竹林大聲喊叫,喊到聲嘶力竭,喊到淚流滿麵。
祁同偉靜靜站在她身後看著,對梁璐的憐憫,和他自殺前的絕望反複交織,讓他的心像雪後的空氣一般陰冷。
“我沒事了,送我回學校,我不會跟我爸說咱倆的事,你想調回市裏隻能靠自己,多跟高老師接觸,或許對你能有些幫助。”